李博章低聲道:“我爹大概已經和娘娘交涉過了,你放心跟去。”
徐元朝他一笑,做了個封口的動作,又指了指自己握拳的手,看見李博章露出了一點笑容,才闊步跟上崔貴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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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不候在書房燃香,家僕突然拉開窗戶縫大喜道:“老爺,公子沒事,此時已經去翰林大人家用晚飯。”
“表小姐那邊呢?”
家僕搓搓手,支吾道:“表小姐不太好,表姑爺很不好。”
陳不候手一頓,抬頭問:“不就進個宮嘛,怎麼還弄出一個‘很不好’來了,我那親家呢?”
“承平王爺倒安然無恙地回來了……老爺您要不去看看錶姑爺,聽人說連神醫都請過去了!”
“趕快備馬!”陳不候慌亂地把香線往香灰中碾。
走到院子裡他又倒回去,在大肚瓷缸後面的櫃子最底下翻出一個錦盒,夾在腋下匆匆往外走。
“叫人備點禮去翰林的府上賠禮,讓公子別吃飯了,趕緊過來。”
“這麼嚴重?”翰林老學士趕忙吩咐管家備幾樣藥材,往陳府的馬車上塞。
陳冕也不敢耽擱,辭謝過老翰林一家,急急上了馬車。
他知道以老學士目前的身份去王府不合適,便答應會把老學士的心意帶到。
翰林學士送走了馬車,叫人關了門,對夫人說道:“趕快去家廟裡燃上幾炷香,幾個孩子也別吃飯了,都去為世子祈福。”
“老爺是不是擔心過度了?”翰林夫人一邊問,揮揮手讓婆子即刻去通知家人,“世子不過是陳兄弟的親家,哪輪得著咱們費這份心。”
“我有如今這份家業,全靠當年太子提拔,滴水之恩……”
夫人接過話道:“當湧泉相報。你只要不是以身相報,我和孩子們就謝天謝地了。”
老學士揹著手站在簷下,長嘆一聲:“有這份心,卻沒這個能耐,都是定好的。”
夫人嘟囔又是這句話,轉身去家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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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亭貼在樹幹上,呆若木雞,良久回神,徐元早已進了書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