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憑他是原太子的兒子!”
老侯爺擲地有聲:“當年太子雖然走得突然,但身份頭銜都在,承平王當然也是儲君的人選之一!”
崔貴妃頻頻看李重山,這件事她也才知道,心裡頓時亂糟糟的。
擁護承平王的人雖然不多,但都是前朝留下來響噹噹的人物,朝堂上雖然沒多少他們的勢力,但各地軍隊就不一定了。
“可這是新朝,新朝有新的規矩!老侯爺請不要以三朝舊臣的身份給我施壓,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。”
老侯爺呸道:“崽子,把你當兔子看那是貶低了兔子,你頂多就是黃鼠狼。你十幾年前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,本侯當著所有大臣的面全都能抖摟出來,施壓怎麼了,本侯來這兒不就是給你施壓,免得你再不明白怎樣做人麼!”
李重山沒開口,有人先站出來替他說話。
“在場的都是讀過孔孟的人,心存良知,而且這裡是皇宮,老侯爺說話講究有憑有據……”
“你爹是誰?”老侯爺沒耐心聽他扯閒篇,直接問道。
那大臣一愣,支支吾吾道:“家父村舍一農夫爾。”
老侯爺的目光穿過重重大臣的臉面,看向最後面的陳冕:“陳家小子,你父親是誰?”
陳冕閃出來答道:“前任內閣首輔。”
“那你祖父呢?”
陳冕說是官至禮部侍郎,老侯爺看都不看那位亂出頭的大臣,毫不客氣地道:“有空多去向陳大人請教吧,人家年紀雖小,聽過看過的事比你吃過的飯還多!”
“老侯爺您……”
李重山眼疾手快把第二個衝動的人攔下,對帳子後面喊道:“博章,給老侯爺添把椅子。”
“本侯用不著!”
崔貴妃柔聲勸道:“您老頭上都發汗了,就坐吧,再說坐著說話省勁,對您的腰背腿腳都好。”
“老侯爺請坐。”李博章搬來椅子,正轉身離開,忽然耳邊傳來“噗”地一聲細響。
他下意識回身去扶老侯爺,卻遲了一息,老侯爺已經摔倒在地,雙目赤紅地瞪著對面的李重山。
“李重山,你這個卑鄙小人!連侯爺都敢算計!”
“侯爺有個不測,我要了你李重山的狗命!”
離得近的老臣都去扶老侯爺,剩下的都在罵,一個個雖上了年紀,中氣卻很足,刺得人耳朵疼。
李重山幾步過來,關切地問:“侯爺沒摔著吧?都是博章這孩子不懂事,沒把椅子給您挪近點。”
老侯爺氣得喉中呼呼響,聽聲像是積了痰,一邊林連飛快去找太醫過來,這邊氣勢洶洶的老臣們已經湧上去揪住了李重山衣襟袖子……
崔貴妃在座上看得目瞪口呆,她身邊的齊王還有小世子都驚得急退兩步,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意料。
小世子本能的要往後面躲,可抬頭一看座上的人不是自己的祖母,扭頭扎進齊王懷裡,小身子瑟瑟發抖。
李博章默默走向角落,拾起一顆滾圓的珠子回到帳後,卻發現徐元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