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柔又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飄出牆。
“我不想學了……聽說阮家三小姐琴棋書畫什麼都不會……照樣嫁了位狀元。”
這家就有趣了。
東方亮煞住腳,七摸八摸爬上了牆頭,躲在茂密的樹後。
婦人勸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命,人家是公主的女兒啊,你娘我只是個幾品官員的夫人……只當是娘求你學了,將來到了夫家才有頭有臉。”
“有頭有臉又能怎樣?我不學照樣有頭有臉。”小姐扯著母親的衣袖,軟軟地撒嬌:“娘還不如教教我怎樣打理家務事,怎麼與人往來,將來到了夫家做的可不就是這個麼。”
琴棋書畫,那是學著玩,為了陶冶情操。
離了父母在夫家生活,靠的可不是勞什子的精神食糧,能力、錢以及想法一個都不能缺少。
當這位小姐和丫鬟講這些大道理的時候,丫鬟還似懂非懂,牆頭的東方亮卻頻頻點頭。
“看來古人也不是個個都呆板。”
壞了!
東方亮看了眼天色,西邊已經亮了幾顆星子,他慌忙跳下牆頭,急急往秦家趕去。
“跟你說這些都不懂,算了,下次見到姐姐,我再同她好好聊聊。”
小姐高高興興地把琴丟在一邊,抓一把魚食跑到池邊餵魚。
丫鬟跟在後面追,“齊王妃最近應該不得空吧,姨娘那邊已經很久沒有訊息了。”
“姨娘對姐姐一點都不好,換作是我,也不理會她這樣的人。”
外面的人都以為齊王妃是張家正兒八經的嫡出小姐,可只有清楚內情的才會知道,齊王妃其實是姨娘生的。
姨娘生下齊王妃不過二年,又得了一位公子。因為張家男丁稀缺,張老爺就把公子抱給夫人養,只留下齊王妃陪在姨娘身邊。
那個時候姨娘正在坐褥,以為生下了張家唯一的男丁,往後就有好日子過了。誰知猛然來了個晴天霹靂,弄得她手足無措,從此就把氣撒在齊王妃身上。
後來夫人實在看不下去,把內情和不管內院事務的張老爺一說,才把齊王妃接到身邊教養。
用張家的下人們的話來說就是:齊王妃是上輩子在佛前燒了高香,這輩子才會遇上張夫人這樣好的嫡母,否則怎麼都輪不上她去做齊王妃。
張小姐餵了一會兒魚,聽到張夫人去而復返,一直在喊“芝玉”,忙不迭抱著琴往屋裡走,留下丫鬟在外面幫忙掩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