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妙菱笑了笑,眸中映著曹沁髮髻上那朵碩大潔白的梔子花,宛如重獲生機一般,驕傲的開在容色豔豔的女孩子頭上。
“我知道,讓至親至愛的人一生完滿無缺,讓自己一生無憾,才是真正的成全。”
“這就對了。”曹沁十分欣慰,宕開前事不談,回到明日的選妃宴上來。“所以明天的選妃宴你最好不要露面。”
阮妙菱一怔,隨即痴痴笑道:“想是誤會我的用意了,我想出去,並不是為了親自給自己選表嫂。難道你忘了我上回邀請江小姐,在第二次選妃宴時過府一敘嗎?”
這次換曹沁愣了下,扶額愧道:“瞧我這記性,竟忘了這檔子事……你打算這次借花獻佛?這可是你親表哥的大事,搞砸了,仔細世子找你算賬!”
“我有分寸的。”阮妙菱推了推曹沁,“那咱們說定了,明日記得來搭救我,等事成了,我給你做媒!”
曹沁撇嘴不大相信,“就你還替我做媒呢,你和秦家九公子的八字裡的一撇還不知在哪兒呢,就先埋汰起我來了。”
“噹啷——”
“裡屋什麼東西摔了?”曹沁聽到墜地聲,好奇的看向裡面,鬆開手起身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。
問兒急忙去攔,面上卻不敢有半點急色。“估計是果子在裡面調皮了,真是的,成天好吃懶做,連個茶杯都端不穩了!”
曹沁笑道:“是我糊塗,還是你糊塗了,果子只是小狗,怎麼會端茶杯?”
“果子不會端,但是它會咬啊!”問兒瞥見果子叼著一個空茶杯出來,鬆了口氣,同時犀利的目光透過重重阻礙,似乎這樣就能威懾到徐元。
阮妙菱取下茶杯,把果子抱在懷裡,“今天天氣好,咱們去園子裡轉轉,幫卿平表哥佈置佈置。”
“不去。”曹沁復又坐回原位,抬眼道:“你被禁了足,活動範圍只有這一畝三分地。”
阮妙菱眼珠轉了轉,抿嘴笑了笑,“既然你能進來看我,足以說明娘今日只禁止我出門,園子還是可以去的,不然就是招待不周了。”
“好個鬼靈精的丫頭!”曹沁無可奈何的笑了一陣,卻覺著這樣不糊塗的阮妙菱瞧著才最舒心。
若她當真是沒頭沒腦,表面上卻裝什麼都懂的樣子,曹沁也不會盡心與她來往了。
阮妙菱出了門,在簷下停了一會兒,親眼見兔月把房門合上,問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廊下的欄杆上坐著,才和曹沁一邊說笑往園子裡去。
“聽說王府才剛添了一種彩色燈籠,舅母打算讓賓客們過過眼,眼下丫鬟們估計在張羅這個。”
曹沁沒有察覺,一面逗弄著悶悶不樂的果子,一面道:“被禁足了都不老實,將來不知道什麼人才治得住你這性子。”
阮妙菱沒皮沒臉的笑道:“他敢治我,我便不和他過了,跑到你家去叨擾你。”
“別別別,只有我能受得住你這脾氣,換作我將來的夫家,只怕硬著骨頭也要把你趕出去。”
阮妙菱脫口而出:“他們這次不敢的,你這樣厲害……而且他們都是軟骨頭,欺軟怕硬。”
曹沁嗤道:“說的好似你知道一樣,怎麼你會算命不成?”
“精通不敢說,涉獵而已。”阮妙菱倒推了一下日子,上輩子曹沁要嫁的那戶人家,估計下月就要入京了。“要不我替你算一卦,不靈不要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