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秦大都督一般的人物世上本就少有,何苦自尋不悅呢?”
徐元怔然,抬頭,羊角琉璃燈下那張白裡透紅的臉上洋溢著他所熟悉的笑意,世上能懂他所想的人,一樣少有。
阮妙菱捂著半邊臉,轉身揩了下,喃喃:“臉上有髒東西嗎……分明洗過的。”
“沒有,不信你自己看。”徐元遞過一柄手鏡,笑容已經收斂。
“你隨身帶這個玩意?”阮妙菱半信半疑就著徐元的手,對鏡面照了照,果真沒有髒汙點,那徐元看她那麼就做什麼。
徐元等她照完,攏入袖中,反問道:“你不是常這樣吩咐問兒嗎?”
阮妙菱睨他一眼,“你又不是問兒。”
“是,我不是問兒,是元兒,哈哈哈!”笑聲爽朗輕快。
問兒湊到趕車的學進身邊,低聲問:“好冷的笑話,你覺著好笑嗎?你家公子笑就算了,怎麼我家小姐也跟著笑,真是費解。”
學進雙目直視前方,好半晌才緩緩道:“這叫意趣,發笑不是因為笑話,而是說笑話的人讓人開心,想笑自然就笑了。”
“喔。”
問兒似懂非懂,秦大人和小姐一起時為什麼不是這樣呢?
“到了。”徐元話音剛落,車輪果然剎住,只見他得意掀開車簾,回頭道:“這條路我走慣了,方才丈量著尺寸走的。”
前門窄小,阮妙菱籠統看了一眼,衚衕左近的房屋都是這樣不顯眼。
學進上前敲門,不多時一個藍衣小童過來開門,仰頭一見到徐元就喜色盈腮,“大人終於來了,公子等很久了,咦,怎麼還有別人?”
徐元摸了摸小童腦袋,“她不是別人,來看你們公子的,去沏茶。”
“已沏了好幾回了,大人總也不來,適才剛沏第四回,大人就來了。我再去沏一壺,沒想到還有外客來……”
問兒早已把小童排外的眼神舉動一絲不落記在心裡,哼道:“一個小童就這般沒規矩,主子不定什麼樣呢。”
“和小孩子較勁,你不羞麼,咱們見了人就早些回去睡罷。”
自己受不受待見,阮妙菱看得出來,嘴角不由自主往下沉,不覺睏意襲來,只能勉強撐住跟在徐元后面。
“我以為你不來了呢,怎的還有美人相陪啊,難怪比平日遲了。”
阮妙菱只見門內走出一位身著月白綢衫的男子,聲音是男聲,臉卻是她見過的臉。
徐元看了眼堂屋裡擺好的棋盤並兩個白瓷棋盒,“今晚帶個熟人來看你,就不下棋了。”
“我道是誰呢——”
問兒覺得氣氛不大對,小姐的語氣怎麼聽著和深宅大院裡的愁怨夫人那麼像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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