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徐元打量她的同時,李夫人也在打量徐元。
年輕人樣貌算不上拔尖兒的好看,放在人潮中卻是能夠一眼認出的,又勝在通身由內而發的如芝如蘭氣質,就算找件普通的衣裳穿在他身上,姿態容貌並不會虧損半點,反而是那件衣裳有他的加持而華麗非凡。
有書卷氣,卻不似一般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,說話剛柔並濟,讓人一聽便覺如沐春風。
“我聽金亭說徐修撰想要引薦一位神醫,不知徐修撰如何肯定外頭之人就是神醫東方亮?”
徐元道:“下官自幼體弱多病,時常臥床不出門,幸得一日家母去廟裡燒香時遇到了一位雲遊四方的大夫,帶回家與我治病,下官的病方能痊癒。及至長大後,聽人描述神醫的相貌,才知為下官治病的大夫正是神醫東方先生。
前些日子下官聽說李大人正四處尋找神醫的下落,加上下官存了私心想見恩人一面,故而四處尋找,皇天不負有心人,終於讓下官尋到了!”
李夫人問道:“徐修撰是在何處尋到神醫的?”
小廝“噗嗤”一笑,道:“夫人有所不知,是我家公子派我到京城大街小巷我家公子有記載疑難雜症的古籍,才將神醫引誘出來的!”
“這麼說金亭倒立了大功一件?”李夫人喜笑顏開,“既是你這小廝奔波才尋到的人,可不能只賞賜你家大人,你也有份!”
小廝鞠躬答謝,又引得李夫人呵呵呵一陣笑。
東方亮在外頭等了許久,索性倒在吊掛楣子下哼著小曲兒,睜眼看著雲牆邊上栽種的一大簇薔薇。
薔薇雖請了花匠精心打理,卻久不見成效,薔薇花開得稀疏,花朵看起來俱是無精打采的模樣。
花匠和兩個丫鬟拎著花澆在薔薇花下犯難。
“夫人最愛這叢薔薇,可一年開得不如一年,若是等夫人閒時來看見了,不止花匠你,我們兩個都要被打發走的。”
花匠擱下花澆望著蔫蔫的薔薇花,“我有什麼法子,能用的辦法我都用上了,是這花自己不爭氣!”
“並非花不爭氣,而是你們沒動腦子!”東方亮嗤道,翻身坐起。
花匠和兩個丫鬟雖不認得他是誰,但見他能在廊下肆無忌憚地躺著,定是貴客,不敢怠慢了,好言好語問道:“這位先生,敢問有什麼辦法補救?”
東方亮走過來,踩了踩雲牆下栽種薔薇的土,“這底下埋了一堆破銅爛鐵,挖出來,再好生打理,保管半月後花開似錦!”
花匠聞言,趕緊叫兩個丫鬟找來鋤頭,刨了一會兒,就見根鬚底下果然埋著好些破銅爛鐵。
“先生神了!”
東方亮撇嘴,“這宅院原不是李大人家的罷,當初翻修的時候應該請風水先生來瞧瞧,還有府上後罩房的一溜月桂樹下埋了幾隻貓兒狗兒,你們稟報了你家夫人,再去挖掘……若是還在,千萬記得好生安葬了貓兒狗兒的屍骨,再移栽一些新樹種在原來的地方。”
花匠滿臉訝然,“先生是如何得知這些……”
屋裡管媽媽出來請東方亮:“我家夫人請神醫裡面喝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