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十四眼皮一跳,平陽府中能認出錦衣衛戶牌的人只有陸堇。
“五哥,我有個大膽的想法,那場山火會不會是陸堇自己放的?”畢竟眼下所有證據都指向錦衣衛,平陽誰家有錦衣衛?肯定是陸堇的死對頭三德公公啊。
初五搖頭不知,“先回去問問三德公公的意思,我再傳信給秦大人。”
兩人脅肩在眾目睽睽之下快步離去。
正在長公主府院裡仰頭看花的古仁目光一冷。
他身後的護衛如一隻靈活的燕雀飛到牆頭,俄爾又飛回來。“街上來來往往都是兵丁和老百姓,沒有可疑。”
古仁偏頭看向花廳內,裡面不知道在談論什麼,阮妙菱咯咯笑著倒在長公主懷裡,丫鬟香巧抱著碩大的葵花,問兒坐在她對面哈哈笑著,兩手不停的在黝黑髮亮的葵花上摘摘撿撿。
“是錦衣衛。”
護衛道:“或許是碰巧路過,小姐才替三德公公搭戲樓,無冤無仇的跟蹤咱們沒有道理。”
“咱們擔不起‘碰巧’兩字,小姐和公主必須平平安安送到汝陽,這不僅是將軍的心願,也是咱們的心願。”
“是,屬下明白。”
花廳內笑音繞樑,令陽長公主撫摸著阮妙菱耳邊的鬢髮,聽問兒把阮妙菱近來的趣事講了又講,眼中盡是寵溺。
“你這個調皮,可如何是好?”
問兒從圓盤上撥下一把葵花籽,一邊挑選一邊嗑,“這只是小意思,姑奶奶是沒瞧見小姐做的木頭人,跑起來吱嘎吱嘎,可有趣了。”
阮妙菱小手在長公主胸前上下撫摸,“目前只完成了一半,等造好了給姑奶奶捶腿捏肩。”
“你有這份孝心就很好了,姑奶奶知道你在這上面投入了不少銀兩,造出來的東西不是為了消遣,用在我身上太奢侈。”
問兒噗嗤一笑:“怕是姑奶奶用慣了更奢侈的,不喜歡低調之物。”
令陽長公主從攢盒裡抓了一把乾果塞到問兒手裡,嗔道:“瓜子兒都堵不住你這張嘴,一會子叫香巧給你縫上。”
“縫上可不成,奴婢還得靠這張嘴保護我家小姐呢。”問兒吐吐舌,“再說了,姑奶奶還等著奴婢跟香巧姐姐學會了唱戲,亮一嗓子呢。”
令陽長公主哈哈笑著說是,丫鬟端著熬好的藥湯進來,長公主飲下便有些睏乏,阮妙菱知道這藥的作用,親自攙扶長公主回房歇息。
“妙菱啊,不要怪你娘。”長公主突然道。
阮妙菱替她掖好被角,笑著點點頭。“我知道,娘有孃的難處。”
“你能懂就好,姑奶奶最怕你鑽牛角尖。你娘性格堅韌,你爹的死對她的打擊雖然大,但卻不是她拋下你躲進大福寺的理由。”長公主指了指梳妝檯最底層,“你娘走之前託人送來一樣東西,請我代為保管。”
取出來的是一個錦盒,裡面只有一管狼毫筆。
長公主眼皮欲睜欲閉,說出的話也帶著睏意:“是你爹的遺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