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妙菱發了話,兔月不敢不聽,抬起手衣袖順勢下滑,蔥白的腕上浮著一圈可怖的青色。
問兒罵道:“下手沒個輕重,虧他是個唸書的,泥巴腦袋!難道不清楚女兒家是水做的嗎。”
兔月兩眼比懷中的兔子眼睛還紅,緊咬著唇瓣,她看得出來小姐不大高興,可是落在她手上的力道又是極其溫柔的,指腹帶著令人貪戀的暖意。
問兒在旁一邊罵,一邊遞藥膏,一邊揀選一粒甘梅塞進兔月齒間。
手指上甜甜膩膩的,懷中的兔子聞著甜味兒湊上去舔了舔。
阮妙菱將兔子抱起,轉身,兔頭正對著買它的那人,兔前腳討好的撲稜幾下。“門房?”
門房垂手,態度恭敬。“一人做事一人當,小姐為何不讓某出去?”這話他已經說了十遍。
“你容我再想想——”阮妙菱抬手示意暫停。
她需要緩一緩。
阮妙菱想了許久,從出嫁到生命的結束,這個人似乎從未在她面前露過臉,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。那在她出嫁前就更不可能了,一個平凡的守門人,無人會在意他姓甚名誰,而且她家這位守門人似乎比常人活得更隱秘,像人的影子。
這樣神秘的人物,身手不比古仁差,卻甘心守著一方天地十幾年如一日,是真有歸隱之心,還是別有圖謀?
思來想去,阮妙菱腦仁開始疼了,這個家屬於她,可她卻對家中的事一無所知。遺憾母親在家時傳授打理家事的訣竅,她總是貪玩,若是當初記下一星半點,如今也不至於面對此事這般束手無策。
問兒躡手躡腳到門房跟前,道:“將軍和夫人如今都不在家,府裡上上下下的事都要小姐操心,你會武的事情就不能晚些時候暴露嗎?”
門房聳肩道:“某也想啊,可那幾條瘋狗要咬某,難道某站著等他們咬不成?問兒姑娘也是公主挑選來保護小姐的,總該明白某的難處。”
西府上至小姐身邊的丫鬟,除了兔月,下至灑掃婆子僕從,都有武功傍身。唯有問兒一人能明目張膽在小姐眼皮底下練武,他們這些人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潛入練武堂操練,容易麼。
“小姐您可是想好了?”兔月蹦蹦跳跳迎上從屋裡出來的阮妙菱。
問兒和門房聽到響動,止了話。
阮妙菱看向門房,“他們跟蹤你想害你性命,你反擊,沒有錯……不過,你的身份問題最好在娘回府時給她一個解釋。”
阮妙菱嘴角揚起自信滿滿的笑,娘若是知道她處理得這樣好,定會如以往那樣誇讚她聰明無雙。
丫鬟婆子們捏著風箏提著氣風燈進了院子一字排開。
問兒見暮色將近,不是放風箏的好時候,心道小姐莫不是又想燒了東府的庫房?
阮妙菱道:“外面的混戰一時半會不會結束,將氣風燈掛在風箏上,免得自己人傷了自己人。”
這時作壁上觀負責傳信的婆子步步生風,旋進院子。
“小姐真是神通,三德公公果真領了一群人來了!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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