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妙菱不同,以前徐元在秦階手底下辦事時,她為了讓他少走彎路仔細研究過秦階此人,可惜永遠是未知多於已知。
一日徐元面色慘白回家,冷汗涔涔道:“秦大人不喜別人探究他,今日親眼看他徒手捏死一個探子,可把我嚇慘了。”
此後她再未做過這些事,不再詢問朝中局勢,以致於在死前才知曉阮府被抄家。
奉旨抄家的人,正是都指揮使秦階。
阮妙菱收回心思,道:“此事不急,咱們眼下還有要緊的事。”
問兒道:“銀子。”
古仁道:“婚事。”
“仁叔,銀子重要些,東府好幾雙眼睛都盯著呢。咱們將軍用性命掙來的銀子憑什麼都要被他們擄去!”
“小丫鬟懂啥,小姐的婚事才重要。徐家大公子徐亨相貌平平配不上小姐,二公子雖然俊美卻窩囊得緊,小姐嫁給他不得吃一輩子苦。”
問兒想要爭辯幾句卻找不到話說,銀子重要,小姐的婚事也很重要。
“唉,真難選。說書的果真不騙人,世上哪有雙全法。”
阮妙菱笑道:“自古難兩全的事惟有忠孝,銀子婚事與之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,爹的身家可比我的婚事值錢多了。”
……
小廝捏著鼻提著一籃子香料趁月而來。
“公子,您讓小的準備香料,莫不是要送給府臺大人?公子第一日上值送點禮是不錯,可府臺大人不愛薰香,他家小姐倒很喜歡……”
小廝倒抽一口涼氣,公子難道打算腳踏兩隻船?
徐元一手抽起一本書砸去,一手執筆蘸飽墨繼續抄書。
他的字從前都是龍飛鳳舞沒個正形,大人們常常不肯賞光看一眼便草草批覆了,這一世可不能這樣了。
“上回你不是說三小姐夢魘麼,將這些香料送給西府的丫鬟們,她們常在主子身前走動多少能留下些香氣,三小姐夜裡也能睡得安穩。”
小廝蹲在桌案前露出一個腦袋。
“公子莫不是對阮家三小姐做了虧心事,現今忙著彌補,為了成親後能少吃點苦頭?”
徐元順勢撈書打在小廝腦門上,“我從前待你是否太寬容了,明日讓娘把你調去餵馬,在我這兒囉唣得緊。”
“小的這樣開朗的小廝公子上哪找去?大公子身邊的青桐,成天苦著一張臉跟死了爹媽似的,把主子的好運都擋在了門外。”
小廝遞來一張揉皺了的紙。
“今兒他又苦著臉弄得大公子文章寫得不順,自個兒討了一頓打。”
紙上確是徐亨的手筆,從繚亂無形的字跡看得出他氣得不輕,而且心思不在文章上。
徐元道:“你怎知青桐不是真死了爹媽,明兒送完香料你再去藥鋪買點好藥去看看青桐,也別提死爹媽的事,不厚道。”
小廝嘆氣道:“青桐捱打沒初一有十五的,公子有什麼法子沒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