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至幾人如臨大敵一般,死死地盯著半空中的黑霧,神經都繃緊了,等待著它的發難。但這團黑霧只是自顧自的遊走在死屍上空,將一團團生魂吞入其內,對幾人並不感興趣。劉雲譎的飛劍刺入黑霧中,卻是恍若無物,連一絲痕跡都留不下。
“這種手段,還真是令人心生敬畏!”奎生摸了摸鬍子,眼中露出一絲嚮往陶醉之色,卻忽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:“聽樊兄所說,劉家村也是突然出現一團黑霧,不會與眼前這團有什麼關聯吧?”
樊勇臉上露出思索之色,片刻後搖了搖頭,說道:“恐怕沒有太多關聯的!我等如今不比凡人,當知道黑霧的大小關係著修為的高低。雖然不知劉家村中出現的黑霧是何種特徵,但樊安所說,卻是差不多籠罩了整個山頭!”
“就算有所偏差,比起眼前這團十丈大小的黑霧,亦是天壤之別!從這一點來說,即便是同源同種能夠吞噬生魂的黑霧,只怕也絕非同一個人所為。”
“退一步來說,就算某個人覬覦數量龐大的生魂,但劉家村人口不足百,又能有多少助益?此處方府被我等殺死之人,已然超過三四百之多,如今這般十丈大小的黑霧,豈不是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?”
“其實樊某至今仍未想明白,他們為何要屠殺劉家村之人,這明顯是與利益不符!此事斷然是與緣塵令無關,若是為了掩蓋緣塵令的訊息,樊安不可能活著回來,我整個樊家也當無法倖免!所以直到如今,樊某仍是一頭霧水!”
奎生點點頭,說道:“以我等的所見所知所聞,沒辦法明白這些人是如何想的,或許只是一時心血來潮,也說不定的!”
臉上一道猙獰刀疤的許老三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,帶著不少人,對著奎生略一點頭,開始忙碌起來。他們給一堆死屍換上奎狼幫特有的服飾,稀稀落落的在院子裡擺的到處都是。
樊勇心中一動,將一塊雷靈石置於院子中間,退到了足夠遠的位置,驀然引爆開來!
轟的一聲,院子中間被炸開了一個大坑,斷臂殘肢夾雜泥土碎石磚瓦四散開來,狂風氣浪呼嘯,即便幾人退到了數百丈開外,仍是感覺自身如同一葉狂風巨浪中的小舟,搖擺不定,隨時可能葬身在漆黑深邃的水底。
此時黑霧不知是受到了爆炸餘波的影響,又或是吞夠了生魂,向著西方飄去。那裡正是虞衝光的定遠侯府!
樊勇面色大變,他費盡心機,五千餘邊兵盡出,加上奎狼幫三百餘人,佈防的如此嚴密,卻不想仍是出了紕漏。此時圍困虞府的人馬差不多有千餘人,若是虞衝光發現了端倪,這千餘邊兵恐怕危矣!
樊勇臉色凝重的說道:“本以為我等四人合謀一處,當可萬無一失,卻不想虞府仍有這般強大的人物。但此時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我等趕快出發吧!否則等虞府的人突破了邊兵的包圍,所有的謀劃都將成為泡影!”
冬至二人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,只是奎生卻是眼珠滴溜溜的轉著,彷彿在思考著什麼。
與幾人所想不同,虞衝光府上卻是並不森嚴,彷彿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一般,安靜祥和,處處透著貴氣。
一個面容有些陰鷙的青年男子坐在院子內的涼亭中,雙眼微閉,一杆青色的丈長大幡立在一側,其上黑霧翻滾,隱隱有一顆顆頭顱形狀的黑霧翻湧而出,伴著淒厲的嘶吼,讓人忍不住心煩意亂,雜念叢生。
但坐在幡下之人卻是對這一切毫不在意,臉上浮現出享受的神情。
虞衝光帶著兩個家丁急急趕來,邊走邊說道:“方長林那廝已經死了!據探子回報,府外已經被包圍了,差不多有上千人!帶頭的是四個人,而且似乎都是修士,連虞某招攬的兩個修士,都沒能接上幾招,便一命嗚呼了!不知楚先生可有破敵良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