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家村的屠殺已經過了數日,自當日匆匆下山,方長林便在自己府上躲了起來。整日惴惴,生怕仇敵尋來,將他斬殺於此,更是不敢踏出府門一步。
定遠侯虞衝光聽說了此事,雖然心中暗暗斥責此人辦事不利,嘴上卻說得十分好聽,派人好生慰藉一番。同時派遣了數個辛苦招攬的散修,貼身保護,才算作罷。
至於能有多大的作用,恐怕只有天知道。畢竟當日的兩個修士仍是在府上養傷,一時半刻無法痊癒的樣子。而每每提到那片詭異的黑霧,兩人竟是同時露出一臉的恐懼之色,似乎是嚇破了膽,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方家府邸上整整調來十棚精兵,各個十分兇悍的樣子。手拿長矛,腰挎長刀,竟是連刀鞘都省去了,閃爍寒光,肅殺之意驚天。這些精兵整日不停在府邸巡邏,眸如鷹隼,似乎不知疲憊一般。房頂上到處都是隱藏身形的弓箭手,趴在屋頂一動不動,衣服的顏色幾乎與瓦片融為一體……
劉雲譎在得到“六爺、虞家”這些字眼之時,衝動之下,便要下山!先殺樊家滿門,接著再去鎮南府,殺上虞衝光的侯府!
之所以這般篤定,自然是因為,整個虞國都是虞家的。而作為定遠侯的虞衝光,他的封地便是定遠縣城,五千餘人的邊兵都是聽他調遣。能讓秦順這個樊家奴才,談之色變,畏之如虎的虞家,自然便是樊勇的直屬上司,虞衝光的虞家了。
冬至眼見劉雲譎如此衝動,好說歹說,不見效果,最後情急之下,幾乎就要大打出手!
劉雲譎看著幾乎與自己呈劍拔弩張之勢的冬至,心中十分不滿,更是悄然間,有了一絲涼意。他惡狠狠的盯著冬至,眼神中透出幾分嘲弄,幾分漠然,就差指著鼻子,說他膽小懦弱了。
冬至被這個異樣的眼神氣的不輕,但是想到劉老九死在自家門前的慘狀,心頭一軟,沒有計較此事。輕咳一聲,溫言說道:“虎子哥,我並非是要阻止你去報仇,但你一定要聽我說!”
“能將我劉家村近百口性命屠殺殆盡之人,必然是修士!即便是虞家呼叫了邊軍,絕無可能殺得這般乾淨利落。以我對鄉親們的瞭解,便是死,也要帶走一兩個人!可這裡沒有其他的屍體,更沒有打鬥的痕跡。”
“所以要麼是邊軍數量上佔優,讓鄉親們不敢反抗,屠殺殆盡之後,又從容不迫的離去;要麼就是有修士出手,鄉親們來不及反應,自然會這般乾淨利落!我之前已經檢視過了,上下山的要道之上,根本沒有雜亂的腳印,這便意味著第一種情況不會發生。”
“而若是修士,他們人數幾何?修為幾何?法寶幾何?我並不是害怕,不敢去報仇,而是我等不要衝動,落入敵手下懷,落得個親者痛,仇者快的下場!”
“一般人報仇,總要顧及身後之事,什麼累及家人,什麼禍及鄉里。我等如今還剩下什麼?只不過是孤身一命,又何懼之有?唯一暢快爾!”
“殺父之仇,不共戴天,但冤有頭,債有主,不可放過,但也莫要錯殺。我等最好調查清楚,他們如此做,到底有何目的。單憑此人一面之辭,未必不是存著禍水東移的念頭。我等不要做了他人的棋子,成了他人手中的工具,你明白嗎?”
“我等此次在鎮魔珠內頗有進益,對付一般的家丁或者門客綽綽有餘。但若對上真正的修士,比如能夠使用玄璃罩的奎生這類人,還能有幾分把握?你別誤會,我不是想要修煉個十年八年再去報仇,而是我等鎮魔珠一行,學到了不少東西,等這些手段能夠自如運用,融會貫通之後,把握也會更大幾分!”
“你對寄付在身的綠血藤有幾分認知?你得自奢香夫人的化陰指,如今可還能順利使用?修士都能御劍而行,你如今也有了飛劍,可能夠飛行了?能飛多遠?速度如何?金戟雖然十分強大,但此時其內周苴伯伯留下的法力耗盡,又能發揮幾成威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