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仲珽臉上笑意變冷:“我們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,用不著拐彎抹角,國師根本不想讓你入東宮,他認為我活不到看你入主四妃主殿,很果決地斬斷所有的可能性。”
這一招奉旨成婚太狠了,打得他措手不及,一直以來,他都以為手到擒來的小事無須費心,沒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國師的算計下,一步棋就將他的路堵死。
“這你要去問我爹,我跟你一樣錯愕,不過嫁了之後才知道,成親是一件有趣的事,除了我爹,又多了一個寵我的人。”歐陽溯風可是把她放在第一位,全心全意疼寵著她。
“我也會寵你,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。”他就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整日冷麵不語的男人。
司徒青青很愉快的搖頭:“你的寵是有條件的,而且要得太多。你給的我都不要,有人會給我。”
“難道他就沒條件?”龍仲珽氣憤地道。
“是呀!因為他愛我。”她笑得甚是開心。
“愛?”他嗤之以鼻。
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,在宮闈之中最要不得的,就是相信帝王有感情,任何入了宮的女人都該當無心之人。
瞧他母后愛了父皇一輩子,少年夫妻一路走來二十餘年,父皇眼中看到的,卻只有更鮮妍稚嫩的嬪妃,一個又一個,夜夜做新郎,寵愛過無數的女人,最寵的永遠不是從來都不肯死心的母后。
“是的,我愛她,這世上唯有她值得我動心。”這時,一道墨色身影凌空而至,落在司徒青青身側。
龍仲珽握著茶盞的手倏地一緊,眸色冷若冰霜。
“阿溯,你來了。”司徒青青抬頭笑看著他。看來爹慢了一步。
看到完好無缺的妻子,歐陽溯風冷凝的心為之一鬆,微笑著道:“嗯!你太不安於室了,我總要盯牢你。”
“什麼嘛,我哪裡不安於室,自從我嫁你為妻後,這陣子我最守規矩了,從沒給你找過麻煩。”她故作委屈的道。
“那這次呢?”歐陽溯風不敢想象若是他沒趕來,後果會如何。
司徒青青不服氣地嘟起小嘴:“這可不能怪我,人在家中坐,禍從天上來,我是被逼得出門來,祖母說廣濟寺的菩薩很靈驗,讓我多走動走動,請一尊送子觀音回府供奉,這樣才能子嗣綿延。”
“那個老太婆……”又是她從中作祟,內賊通外鬼,她到底何時才願消停?
一提到老太君,歐陽溯風咬牙切齒,恨不得把這個心胸狹隘、目光短淺的繼祖母五花大綁吊在山崖底下,讓她吹一夜的山風,好醒醒那一顆塞了稻草的腦子。
“你們說完了沒?不要忘了我還在這裡。”看到兩人相擁的親暱身影,龍仲珽分外眼紅,天命鳳女原本該是他的女人,如今卻被人先一步搶走了。
“殿下,臣非常不喜歡你的做法,希望這是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。”不要逼我撕破臉。這是歐陽溯風的未竟之言。
龍仲珽呵呵一笑,神情卻更顯陰鷙:“幾時咱們倆的關係變得這麼生疏了,你真的不認我這個表兄嗎?”
“從你和人合謀帶走我的妻子後,你我之間就不再有信任,我很希望能像以前那般與你往來,但我辦不到。”在歐陽溯風看來,朝廷上的爭鬥是男人的事,不該把女人牽扯進去。
見昔日親如手足的表弟面無表情擁著妻子就要離去,龍仲珽銳利的眼一眯,頓生濃濃妒火和怒意,他只是個螻蟻一般的臣子,居然敢不屈膝卑躬,隨之他聲音陡沉: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帶她走?”
“難道你還想留下我們?”歐陽溯風一手按在劍上,意思十分明白,為了他的妻子,他不惜血染黃土。
“你可以走,她不行。”好不容易才在國師眼皮子底下將人帶出來,豈能輕而易舉的放手。
“我走她也走,我們都不留。”歐陽溯風的臉上出現戰場上才見得到的肅殺之氣,但他此時面對的不是敵軍,而是自己的表兄,當朝的太子!
“來了又何必急著走,咱們多聊一會兒。來人,上茶。”龍仲珽吩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