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她的匣子裡是滿滿的珠寶首飾,全是外祖母讓人置辦的,也有舅母送的,看多了這些精緻物事,司徒青青已不太在意珍品的價值而是在乎心意。
身在富貴中,她身上一股市井之氣漸漸消去,多了幾分姑娘家的嬌氣。
只要她喜歡,歐陽溯風覺得再辛苦都值得了。
“你還有幾個月就要過生辰了,及笄禮的簪子我來準備,如何?”
他打磨出興趣了,看她鴉黑的長髮上簪著他特意打製的簪子,他的心情總是特別愉快。
不解插簪禮的另一層深意,司徒青青像平時相處那般半開玩笑道:“那我要羊脂白玉,要鑲上黃、紫、綠、紅、藍五色寶石,做成花開富貴,花瓣還要有一隻綠玉雕成的蚱蜢正在吃蟲,一隻黃雀叼住蚱蜢的腳……”
她認為這樣的野趣多了,首飾鋪子打的簪子都太死板了。
“就你刁著,要求一堆,也不知雕不雕得出來……”歐陽溯風越說越小聲,已經在思索以他的手藝能不能成形。
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多時,他向來果決,很快便決定好了,他要先去找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對半剖開,一半給師傅,一半他慢慢琢磨,若是還行,他便送出自己做的簪子,要是拿不出手,至少還有老師傅的精巧做工,誤不了她的及笄禮。
“你說什麼?”司徒青青沒聽清楚他說什麼,不過她也沒放在心上,打了個哈欠,又想睡了,寬大的寢衣袖子滑下手臂,露出凝脂般的香肩,她卻毫不自知。
見狀,歐陽溯風喉頭髮緊,身子跟著一熱,深吸了口氣才稍微鎮定下來。
“上元節的燈會我等你。”
“我不知道能不能去,你們那個太子很討厭,一直朝府裡送禮,我外祖父不讓我出門,說外面壞人多,他讓我外祖母逼著我學刺繡,可是我哪會,叫我畫符還比較順手,你看,我十根手指頭都給針紮了。”
說完,她便把自己的玉手翻開,拿給歐陽溯風看。
她十指纖纖,玉白可愛,可是手心一翻,指上紅點斑斑,全是針扎的痕跡。
歐陽溯風心疼地捧起她細白的小手,輕柔細撫,柔聲道:“不會就不要學,府裡有針線房,讓繡娘動手就得了。”
他說的是景平侯府的針線房,可司徒青青聽成丞相府的針線房,可憐兮兮的苦著一張小臉。
“就是繡娘姑姑叫我多練練,熟能生巧,扎人的銀針都能拿得穩,穿針引線又算什麼。”
可是真的很難,一拿起繡針她手就抖,針頭一送進布里,她的指頭就一疼,多了個小血窟窿。以前做她和她爹的衣裳,不需講究,縫得牢就成了,哪像現在要學的是繡出精細的花樣。
“術業有專攻,不要為難自己,你的醫術鮮少人能及……”情不自禁地,他將她的手指往嘴裡一含。
“歐陽溯風,你要幹什麼?”因為很癢,她悶聲咯笑,聽起來卻像嗚咽。
“要叫溯風哥哥……”歐陽溯風仍含著不放,眼眸深邃地緊緊瞅著她。
“小子,你給我出來!”
這時,一道冷冽的嗓音伴隨寒風,悽悽的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