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倒淨水,收祭果,分豬肉,雞鴨魚肉撤盤,熄香,撒香火,最後一點星火成灰燼後,鈴停,收壇。
“劉老爺,這串香木珠鏈給你,交給丁丑年出生的兒子,保命用,記住,忌水,三年內湖、河、溪皆不可近,若有萬一,向東呼子名三聲,魂魄自會歸來。”拿了人家的銀票,司徒空空自覺要做些什麼才不致有愧在心,他觀劉老爺面相,三年內必喪一子,因此他才送上鎖魂鏈,人死魂不滅,還有一線生機,魂魄入體即可醒轉。
劉老爺感激的收下,仔細的收進懷裡。
收了尾款,收拾好法器,接受了劉老爺華美的感謝之詞後,不讓人送的司徒父女倆,便離開了劉府。
司徒空空揹著淺金色包袱,兩頭背巾在胸前打了個大結,卻無損他光風霽月的風姿。
做父子打扮的兩人走過街頭,竟勾著不少姑娘、大嬸、小娘子回頭,個個臉蛋臊紅,眼波微拋。
司徒空空看見了,面色如常的往前走著,司徒青青未開竅,瞧見了也當人家眼睛抽筋。
“爹呀!你不覺得你越來越像神棍了嗎?神神叨叨的,要是人家最後沒事呢?你不就是滿口鬼話了,小心付你銀子的人找上你剝骨抽筋。”
若真是如此,司徒青青絕對不會對父親有一絲同情的,誰教他老是要說些虛無縹緲的話誆人。
“沒事是最好,人最怕的就是萬一,你口口聲聲說你爹是神棍,可你瞧,這些年有人指著爹的鼻頭大罵嗎?爹的本事你還沒瞧出來呢!咱真正擅長的是……”
沒等父親說完,她淘氣的捂起耳朵:“不聽不聽,別再叫我看有關陰陽術之類的書,天上的星星太多了,我看不出哪一顆是貪狼,哪一顆是破軍,天干、地支、七星、十二星辰、十二屬相、十二宮、二十八星宿我全不懂。”
這些東西,對她而言太複雜了。
只喜好醫理的司徒青青的確適合走醫道。
正如她所言,上了藥,原本腫大的足踝隔日真的消了一大半,她又休息了一日,三天就和小風換回來了,除了站久了有點痠痛外並無大礙,若非太過年少,她都能坐館看診了。
“頑皮什麼,爹對你是徹底死心了,你根本沒有術士的天分,還是當平凡人的好。”拉下女兒的手,司徒空空好笑的揉亂她的頭髮。
在他還能護著她的時候多護著,她想學就學什麼,至少自保無虞,華妖孽的醫術還是有幾分用處。
“什麼是術士?”她好奇的問道。
“術士是指會術法的人,術士更進一步是術師,他們能飛天遁地,控制風、控制雨,能力強者能控制天象,更甚者能操控活人,改變人的運勢。”
陰陽門專教術士。
“不能順應天理嗎,為什麼要變?”飛天遁地是很好,可是把自身能力當成傷人的刀劍就不好了。
聞言,司徒空空一怔,苦澀一笑,道:“如果有非改不可的事呢?若是把你關在四方牆裡,一輩子只能住在那裡,不得外出,和數百或上千的女人共有一個男人,你可願意?”
司徒青青不假思索地馬上回道:“那我會先把那個男人毒死,再想辦法逃出去,沒人可以左右我的命運。”
女兒果然是天生鳳命,想的是翱翔天際,而非坐困愁城。好在他改了女兒的命格,鳳鳴九天,不必受困皇城之中。
“好,不愧是我司徒長空的女兒,誰想困住你,你就毒死他。”九龍之尊又如何,比不上女兒的一根小指頭。
“爹,你不是叫司徒空空,幾時改名了?”她爹古里古怪的,有時會說些瘋言瘋語。
他面上一訕,僵笑道:“我說太快了,腦子和嘴巴接不上。”
司徒青青沒好氣的瞥了父親一眼,便不再理會,目光看著周遭,形形色色的人從身邊經過,鋪子大門敞開準備迎接客人,小攤販高聲吆喝,香的、臭的、生的、熟的,也有糖圈兒、麻花捲、投壺、套圈圈等吃的、玩的、好看的,熱鬧的市集中應有盡有,還有那捂嘴一笑的小姑娘站在攤子前挑珠花。
“爹,那個包子看起來很好吃。皮薄餡多,都能瞧見裡頭肥滋滋的肉了,好想咬一口。”
“餓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