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閆懷文眉眼無波,淡然說道:“如我所猜不錯,應是私兵一流。”
私兵?
閆玉的眼睛刷的亮起來。
閆向恆在閆懷文面前,一直是拘束的,敬畏的,自他懂事,父親便端肅有餘,親近不足。
父親求學之心甚堅,在書院的時間比在家多,閆向恆開蒙入學之後,反而比在家中更常見他。
但都不如這一路走來親近鮮活。
這也是他第一次和二丫妹妹一樣,沒有顧忌的問出心中所想。
“那些人身上的官服,看質地並不像假的,還有腰牌。”
閆向恆從袖口摸出一塊黃銅所鑄的牌子,“孩兒已細觀之,確是銅鑄。”
閆老二和閆玉父女兩個吃驚的看著閆向恆。
少年,你存在感不強,心思挺細密啊!
竟是不聲不響的,去看了衣服的材質,還偷偷藏了一塊腰牌……
閆懷文淺淺的笑了一聲,接過那腰牌,也從袖中掏出一塊來,不甚在意的兩兩撞擊。
撞擊之聲一下一下,落在一大兩小心上。
“錯漏之處實在太多,為父倒不知該從哪一處講起。”
閆玉心思靈活,早就聽出話音來,心裡有了底,人又活泛起來。
“大伯,喝口水,潤潤喉。”狗腿的送上一隻竹筒,蓋子掀開,兩朵野菊在水中舒展重綻。
閆懷文點了點她的小腦袋。
道:“那就先從馬說起。”
“馬有什麼問題?”閆老二問道。
“馬本身沒什麼問題,有問題的是數量。”閆懷文抿了一口水,為三人解惑:“我朝未設馬場,只在各地軍屯育飼,產出有限,外流甚少,市面上流通之馬匹,皆是商人從關外帶回。
若是正經衛所官兵,別說是馬,一切配備皆有缺失,各地的衛所,還沒聽說過哪一處會這般富裕,百餘人出行,人人配馬,呵呵……
武器、官服、腰牌,皆是如此。”
閆玉雙眼亮閃閃的問道:“大伯,你的意思是,不是不好,是質地太好了?”
閆懷文嗯了一聲,“刀是好刀,官服也是新的,腰牌……用的是精純黃銅。”他笑著搖搖頭:“按制,分毫不差,但實際上,國庫空虛,十餘年前曾換過一次官制用印,各府都司也在返制之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