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修士掰過他的臉,溫柔地道:"你什麼樣我沒見過,別鬧了,乖。"
"你......"這人是吃錯藥了,還是打算承認了?
程喻白下意識想繼續揉眼睛,卻被人捉住了手。
白衣修士看著他跟個小花貓一樣,臉上沾滿黑灰,嘆了口氣,有點好笑,又覺得都點可憐,伸手捉住了他白皙的手腕:"別揉,別揉,你手髒,小心等會兒髒東西進去了。"
少年停下了手,委屈道:"不揉我難受,不讓我揉,你說怎麼辦嘛?"
這霧濛濛的大眼裡全然的信任與依戀,還真像一隻奶貓。
白衣修士輕笑一聲:"你等等。"
程喻白看著白衣修士離去的背影,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,啊啊啊.......疼疼疼疼疼.......所以,這不是夢?!
很快,白衣修士便捧著一盆熱水進來了,一眼便看見少年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。
"我......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。"
"我知道。"
"你什麼時候學的腹語?"
"多年以前。"
"裝的了一時,裝不了一世,我們明天便要走,從哪給她變出個兒子?"
"年輕時損耗太多,如今重疾纏身,她最多隻有七天的壽命了。"
白衣修士拿著帕子沾水,給他抹臉,耐心地擦掉他臉上的黑灰,紅通通的眼眶便露了出來,少年一副要哭不哭,要笑不笑的表情凝在了臉上顯得即可憐又可笑。
"沒辦法了嗎?"
"七日,已經是極限了,她如今算是迴光返照,這還是有人掠奪了他人的生氣,來給她續命的結果。可是現在,這個村寨,除了我們幾個,已經沒有生氣可供掠奪了。"
程喻白牙齒有些哆嗦,一想起他現在身處鬼寨,還覬覦著自己就渾身不舒坦:"你是說我們遇到的寨民,全是......"
"對,全不能算成生人,但也不能說是鬼,介於二者之間,應該稱他們為:"行屍"。
具有一定的智慧,依靠本能行事,會不停重複生前某一日的行為。每月變換一次。夜間殘暴嗜血,依靠互相殘殺同類壯大自身,第二天日起時停止,遺忘所有。"
"那我們遇到的那個算命的,他是不是也是行屍啊?"
"不,他不是,他是活人。但......"
"不是好人對不對!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!所有會算命的,都不是好人!"
那年輕道人嚷著要給他算命時,卻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著白衣修士,還一個勁對他說:奇哉怪哉,本是無根之木,偏又生金。
金木相剋他是知道的,兩相不容,這不是在咒人嗎!
更可氣的是,白衣修士回了一句:"根源於土而萬木生金。"然後拍了拍他的腦袋,拉著他走了。
白衣修士重新洗了一遍帕子,敷在少年眼睛上,帶著笑意,懶懶地道:"噢,意見這麼大,我也會算命,怎麼辦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