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馮超和剛才在審訊張峰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,放佛他就是一個陽光向上的五好青年,眼神裡面的陰冷狠辣也消失的毫無影蹤,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。
“我們還不是領導手裡的磚,哪裡需要哪裡搬嘛,這加班已經是家常便飯了,都習慣了,還是你們好啊,想營業就營業,想休息就休息,過的優哉遊哉的。”
馮超用手捻著幾顆花生米,在手裡搓了搓,雖然滿手的油和鹽都沾在手上可是他似乎習以為常,花生米紅色的外衣被他搓掉以後他朝手裡吹了口氣,只見紅色的花生皮像雪花一樣飄落了下來,他這才把手裡的花生米一下倒進了嘴裡。
這一口的花生米的醇香似乎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滿足,他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,在和老闆娘說著話的同時語氣裡又隱隱約約的透露著一些羨慕。
老闆娘自然權當這個小年輕是在打趣自己,她拍了拍褲腿上掉落的瓜子殼訕笑道:“你這又是拿我們普通老百姓尋開心了不是,你們這可是鐵飯碗,我們這算什麼呀,也就剛好夠糊個口而已,這以後孩子要上學什麼的,我們搞不好就要轉行嘍。”
老闆娘說完似乎也有些無奈,也沒了嗑瓜子的興致,拿著遙控器對著電視一通按,只是她似乎要十分費勁才能換一個頻道,看來這遙控器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也不是那麼靈光了。
一聽到老闆娘說要轉行,黃波不由得覺得奇怪,他看著老闆娘問道:“這個小飯館不夠交學費的麼?怎麼還要轉行呢,其實白天這邊人也有的,要不你們早點開門營業,估計生意會更多一些。”
黃波知道這邊只是晚上才營業,白天似乎不開門的,老闆娘這明顯是在為收入發愁,可是她怎麼不早點開市呢,這樣就能多賺一些錢了呀。
馮超看到已經阻止不了黃波的問話,正想在桌下暗暗的踢他一下,卻已經聽到黃波的話問了出來,只得收住自己的腳,眼神卻是示意了一下黃波,似乎在叫他別多問。
老闆娘顯然是沒有在意這些,聽到黃波這麼問她笑著說道:“我也知道白天有生意,沒辦法呀,家裡還有老人需要照顧,只能趁著晚上閒的時候來賺點錢,白天要是營業家裡就沒人了。”
聽到老闆娘這麼說黃波也沒在多問,看來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。很快老闆便親自端著麵條走了出來,兩個人也不再多話,一人夾了一碗麵條,把剩下的菜撥了一些放在碗裡,拌勻以後就開始吃了起來。
很快這碗麵條連湯帶面全部被消滅乾淨,這時黃波對老闆娘說道:“老闆娘再給我來份蓋澆飯,打包。”說著他放下碗筷從兜裡掏出一盒煙,自己嘴裡叼了一根,又遞給馮超一根。
馮超正欲伸手接煙,聽到黃波這話奇怪的瞪著他,似乎是在問,你沒吃飽?把煙點上以後,馮超狠狠的吸了一口,煙從口腔進入到肺部打了個轉再從鼻腔出來,不一會兒桌子上方便騰雲起霧般縈繞著一團團的煙。
“我還是不放心,再回去看看吧,給那小子送口吃的,別真出了什麼事,到時候咱倆就麻煩了。”黃波抽著煙隔著煙霧繚繞的桌子看著馮超說道。
馮超看到老闆和老闆娘都進去以後對黃波說道:“就你老好人,假好心,你看著吧,咱倆就算守到明天早上也不會記著咱們的好,這一天到晚光被人支使了,自己好像啥也沒幹。”
馮超說完吐了一口炭在腳邊,臉上盡是不耐煩的神情。黃波說要回去,他又不能不跟著一起回去,否則這在別人眼裡看起來,到時候黃波在那守了一夜,他回去睡覺了,這不是明顯的把功勞拱手送人嗎。
可是他也知道,就算他不回去睡覺,這件事情明顯就是吃力不討好的,不管功勞苦勞也不會記到他倆頭上來的,這本來就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,他們只是幫師兄們的忙而已。
正是因為這種自相矛盾,讓馮超心裡十分不是滋味,有這功夫回去睡睡覺不是挺好的嗎,這吃飽喝足了,往床上一趟,這滋味別提多美了。
可這小子卻偏偏要回去睡沙發,睡板凳,又硬又不舒服,而且辦公室裡的暖氣吹的人腦袋發昏。
黃波也沒有再說話,他就是覺得張峰有些不對勁,按道理來說誰撞了人會喊冤啊,而且張峰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,剛才走的時候叫他也不答應,萬一尋了短見……
這才是黃波最擔心的問題,張峰要是在他們手裡尋了短見,他倆可真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,而且這小子身上還有傷,到時候追究下來,他們倆真是吃不了兜著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