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。
江湖人走江湖,憑的就是一身方剛血氣,頭掛腰間,要殺人哪還管得了你那麼多忌憚?
柳巖罵喝一句,黑豹連番受辱當即大怒!
積攢在心中多時的怒火瞬間爆發,猛然繃緊拳頭作勢就想朝柳巖錘下!然而,鐵拳再頂,罡風襲臉,柳巖絲毫沒有畏懼之色,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,接著話尾就繼續狂傲說道:“正因為你在龍堂有些身份,我才會屈尊和你廢話良多,否則你就那田波的下場。但再有身份,你也不過龍堂的地痞流氓,有何資格與我平起平坐,討教還價?”
話到這裡,柳巖彷彿吃了熊心豹子膽,竟以極其羞辱人的方式,用手再拍了拍黑豹的臉龐,再往下說道:“現在我不再想聽你一句廢話,否則我就要你像田波那般滿臉開花。你們若想和我談生意,就乖乖讓你身後的人給我出來。不然,便滾蛋吧。”
“啪!”
“你…”
柳巖囂張跋扈是真的假不了,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剛把話說完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到了黑豹臉上。但他似乎也有所倚仗,吃準了黑豹不敢還手。因為,縱使經受如此不堪羞辱,黑豹憤怒得滿臉赤紅,繃緊的右拳顫顫高舉,卻遲遲不能落下。
這個時候,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黑豹對柳巖有所顧忌。只是這顧忌,卻實在一言難盡。黑豹暴怒難言,柳巖也懶得再理會,他將目光無聲地越過黑豹的腦袋,看向黑豹身後正對著的那扇紫檀木門。
這扇木門,自柳巖進入廂房以來,它都是始終緊閉著的,而由始至終門後頭也不曾傳出過任何聲響,看起來不像有人。可是,柳巖此時的目光精神而堅定,似乎能洞穿所有障礙直達門後,看到正坐在裡頭的人。
此間安靜好久…
浪拍船,雨打舟,聲依舊。
黑豹自我掙扎多時,最終還是緩緩忍下怒火,把含怒的目光跟著柳巖的面向瞄去自己身後。
柳巖的嘴角,隨之緩緩撩起一絲狡詐的弧線,朝著木門輕蔑喝道:“你別藏了,出來吧。莫以為隔著扇門我就看不到你,你那騷臭味兒即便隔著座山我都能嗅著!”
“……”
柳巖話落,廂房依舊安靜。
不過,這回安靜倒沒維持多久,約莫過了有數個呼吸,緊閉著的木門後便響起了“哆”的一聲,好像是有人放落了一隻茶杯。又接著,裡頭就傳出了一道陰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…
“我很好奇,你是怎知道我在這裡的?”
“區區障眼法瞞得了誰?”
“願聞其詳。”
柳巖就像一位孩童猜對了燈謎,聞言毫不掩飾地笑開嘴來,驕傲道:“在岸邊時,我便目測過這此船。此船長約兩百丈,船艙約百三十丈。入船艙後我直行兩百三十步,約有八十丈。我現在的這間廂房處於走廊末端,上下最多不過十丈,應該屬於前廳。若按此佈局,那你現所在的房間就最少得有四十丈長寬,那才是真正的主廳。而今日我乃上賓,你們不邀我入主廳議事而置於前廳,此等待客不周只能說明主廳裡已經有人。而黑豹身為龍堂五大護法之首,先前入室卻也只能從走廊而來,這就更說明了你的身份與地位都足夠的高貴,你就是這龍堂幕後的堂主!”
“……”
聲落,此間再度安靜。
待片刻,紫檀木門後才又傳出聲音…
“很好,洞若觀火,細緻入微,你果然有狂妄的本錢。既然如此,你不妨再猜猜我是誰?”
“呵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