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遠山的這一手絕妙至極,敵人上有黑鐮壓制下有刀掌偷襲,兩殺招的速度都幾乎快至了人間王者大能的巔峰層次,看似就要生死一線了,但周遠山僅憑著兩道臨時形成的反震力,急速閃退,卻生生讓他有驚無險地躲開了兩道殺招。
雲淡風清,掌過風停。
眨眼一瞬,戰事即逝。
周遠山停落在了七步之後,而那位突然暴起的神秘黑衣人,也停下了繼續強攻的勢頭,原地站著,眨眼的時間便終止在這裡,恢復如常。夏淵眯著眼皮細細地打量著黑衣人,岳陽王挽著雙手望著周遠山。兩人剎那對弈,雖然只是一個回合,但亦可謂技驚四座,只是現在戰事還未結束,故沒人會在這個時候議論些什麼。
“純陽梯雲縱,好身法。”
黑衣人雙眼泛著寒光,盯著周遠山慢慢說道。而同樣的,周遠山也在看著黑衣人,只是他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黑衣人執著的鐵鎖鐮刀上,沉聲說道:“身法算不得好,老道我從小愚鈍,執劍門下的武藝也只是學些皮毛罷,還上不得場面。倒是閣下身手不凡,執的又是勾魂鐮,想必在追魂樓中也是有名號的人物吧?”
黑鐮稍稍下翹,黑芒如煙繚繞,黑衣人隱隱做出一個蓄勢的動作。他簡略說道:“無名小卒而已。”
“嘖嘖嘖,厲害了。”
這邊話完,那邊不屑聲起。
夏淵不知從哪來又找來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上,褪去了先前的正肅,再次盛起他那一貫的痞性。看著黑衣人,翹著嘴皮子就說道:“嘖嘖,真謙虛。如果說追魂樓天字號的“十三死肖”都是無名小卒的話,那今夜在座人豈不都是街上要飯的咯?你是在羞辱我呢,還是羞辱你身後那位王爺呀?”
“他是追魂樓的十三死肖?”
“不會吧…十三死肖怎麼在這裡?”
“十三死肖…”
“難怪有如此身手…”
“……”
夏淵諷罷,周遭安靜即刻打破。好比一隻惡狼突然闖入了羊圈,議論聲、詫異聲如蚊吟連起,驚色、懼色、膽怯色似墨入清水,霎時大變!那一個慌張呀,就像是此時應戰黑衣人的不是周遠山,而是他們似的。
“奶奶,什麼是十三死肖呀?”
東北方,離高臺不遠處,一位八九歲的小姑娘扯著她身旁的一位老婦人的衣角,卻卻問道。被小姑娘這麼一問,原本驚得入神了的老婦人慢慢回過神來。她饒有顧慮地看了看自己這位少不懂事的孫女,接著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不遠處那道漆黑人影的身上,沉思了好久一會才撫摸著小姑娘的腦袋,輕聲說道:“那是十三個不應該存在這世上的人。”
小姑娘並不能理解老婦人這話,皺著小眉頭又問道:“他們為什麼不應該存在世上呢?他們不是人麼?”
老婦人抿了抿嘴,沒立刻回答,似乎在組織著一個小姑娘能夠理解的詞語一般,又思量了許久。在思量的同時,老婦人緩緩把目光移到了黑衣人手中執著的黑鐮柄上。那裡是整把黑鐮的唯一異色,一抹黑紅,像是用某種紅色的墨汁寫著的一個“蛇”字,在通體黝黑的鐮刀上,若不細看一般人很難留意到,若細看你便會發現那就像是一條黑蟒吐出的蛇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