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,今晚他們將立的投名狀…
周遠山站在走廊憑欄處,從剛飛來的信鴿爪子上,取下信條,看來看爾後清淡說道:“沒訊息。”
此時,站在他身旁的,是那位與他關係最好的白髮老道人。聞言之後,老道人本來就皺巴的眉頭,就更加皺巴了:“這可不好辦吶,連敵人的底細都摸不清楚。今晚這仗,那得咋打了啊?”
“……”
瞟眼廂房裡頭,正在沉默忐忑著的,另外數十位道人。周遠山清冷的臉色,掀起一分狠絕:“那也得打了才知道…”
“萬一那小子算錯了怎麼辦?”老道人再問。
“他應該不會算錯的…”
“萬一他真就算錯了呢?”
“……”
轉回眼,眺北望,瀛水河上。周遠山狠絕更勝了,咬牙逐字道:“那咱們就血染大江!”
話語決絕,有淡淡的死意,充斥著每一個洩出的字眼。給人感覺,現在的周遠山,似乎已經給自己謀好了一條,必死的道路。
“哎…算了…”
見周遠山這幅死意決絕的模樣。老道人不由地感到些許悲涼,無奈嘆一聲後,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算了…算了…既然選了這路,咱們就別去胡思亂想了。如果,這次真被那小子被賣了,那就當是二十年前的報應吧…”
“哎…”
“確實是報應啊…”
或許是道出了此間許多人兒的心聲,憑欄這邊話罷,廂房子裡頭有就有老道人附和上來了。
“要是當年咱們膽兒大些,晚走些日子,今兒也淪落不到這種地步呀。”
“對啊,至少留得個清白在人間…”
“哎,命沒了,要清白何用?”
“得了!”
裡頭嘰嘰喳喳,憑欄處的老道人,轉身看向裡頭的話者,輕喝道:“現在說這個有何用?有那力氣動嘴皮子,倒不如留著等晚上使!都趕緊歇著吧!”
“……”
一喝罷,就此無人接話。
春風度,岳陽路。
今日元宵,喜樂何處?
就在岳陽即將迸綻的前刻,連日來沸騰不息的水面,就像此間岳陽樓裡的老道人一般,卻忽然平靜了許多。
街上行人少話,食府酒肆沉悶。宛如一鍋滾水,突然被人蓋上了鍋蓋,連餘煙都看不出來。
今年的元宵,岳陽城裡的小老百姓,沒有像往年那邊般,自發性地搭起燈會花市了。因為,就在前不久,城中各處的官府衙門,就已經把這事給辦了。
而且,辦得氣派,也財大氣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