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…”
“果然是大痞的種兒,這痞性簡直和當年的淵爺一模一樣,想讓人認不出來都難咯。”
堤壩上,漁人歸漁家,只剩兩提酒閒人。邊喝著酒,邊看著河中白餃叨叨。
說話者,瞎了一隻眼,聲音粗曠。
站他身旁的,是那位白俊的九少,一手裡提著把鐵尺,一手握著酒壺子,正往嘴裡倒。
兩條酒漣從他嘴角溢位,喝得豪邁,似乎要掩蓋他一絲憂傷。
“乓當…”
酒灌空了,酒漣沿著下巴漸溼了青花錦衣,他隨手丟掉空瓶子。
“從小就聽塢子裡的老人說,當年我爹執令,淵叔舞神象,兩人如何在岳陽城北戰了三月,如何英勇無匹…”
“哈…”
九少,從一旁石墩上提起一壺新酒,掀開封口的黃油紙:
“今日一見,原來淵叔是這幅德性啊。”
他邊灌著酒,邊含糊說道。
“該不會,我爹當年也是這痞樣吧…”
獨眼悍匪尷尬地咧咧嘴唇,是忍俊不禁。
“年少輕狂嘛…當年,我們這批小水賊,跟了夏村那波子老流氓混那麼久,總免不得染上些癲狂…”
“不過,當年那段小日子也確實賊精彩的啊。九爺帶著我們這幫小子,隨便往岳陽門那一站。”
“什麼狗屁鼻祖純陽宮,京都玄甲禁軍,天罡衛的…”
“全是廢物!哪個不被我們砍得哭爹喊孃的?”
“要不是…”
“…”
說著,悍匪突然哽咽了,顯得有些苦澀,看向化為黑點的戰舟影子:
“哎…”
“只是,世上又哪有那麼多要不是呀…”
他也拿起一瓶酒,狠狠地灌了一口:
“後來九爺死了,淵爺也死了。當年的那些兄弟,就死剩我們這幾十條爛命苟活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