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信幾人都是聰明人,又哪能聽不出,這話中的嘲諷之意啊?
這一聽之下,三人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三分。一時間,誰也不知道,該怎麼接著話茬子了。說軟話,那是自損顏面。說狠話,這來者身後的那尊恐怖存在,可不是他們這個層次能惹得起的。
說與不說間,猶豫躊躇。
有些尷尬…
“哎呦…”
見無人回話,生澀徒長。跟著金不換後腳從船上走下的美婦人,撩著裙子,便扭捏著身子,走到金不換的身旁,嗲著嗓子,打了一個圓場。
“哎呦…哎呦…今天呀,可是個好日子喲。天晴水秀,人事兩怡,諸位可都別苦著臉咯…”
說著,他捏起蘭花玉手,媚眼看著方信,再甜甜地笑道:“方掌門呀,奴家這次遠道來訪,可是累得不輕喲。您老人家,難道就不打算盡一番地主之誼,請奴家喝上幾杯好茶歇歇呀?”
“奴家這身子弱,可受不得半點風寒折騰喲,可望您能憐香惜玉才好咯。”
“呵…”
方信冷冷一笑,陰沉的目光由金不換身上,移到這位說話的美婦人身上。
雖然,這美婦的嗲聲是說得千嬌百媚,酥人心腸。但,他可不敢因此有半點掉以輕心啊。冷聲道:“你言重了…”
“來者是客,方某又哪有不請客入屋的道理?況且,寒舍早已備好上等紅袍,恭候兩位多時了。只不過…”
說著,方信平下冷笑,轉峻色。雙手輕輕抱拳,施禮說道:“只不過,客也有貴客、好客、惡客、賴客之分。兩位大名,方某是早有耳聞了。萬金不換,蛇蠍銀花,雄霸南域商道數十載,那是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
所以,兩位若不把今兒的來意,說明白了。方某這小小的寒舍,恐怕還真難以把兩位招待得妥當呀。”
文縐縐,模模糊糊。方信這段長長地恭敬話話,是把他身上那股舞文弄墨的氣質,揮得淋漓盡致了。
“哎喲…你瞧瞧,咱們的方掌門多會說話喲。”
面對方信別有所指的鋒利言辭,美婦人並沒有感到半分難堪,甚至是眉色更甚幾分。她往前走出幾步,同時玉手從袖子裡頭,掏出一面巴掌大的令牌,輕輕地放到書桌上。
繼續嗲聲說道:“方掌門呀,您別多心。咱倆呀,就一跑腿子,哪有你說得那般滲人喲…
今兒呀,咱兩專程來此,就是為了替咱家的貴人,給諸位送上一份小小的薄禮而已。算不上那什麼貴客人,但應該也算不上什麼惡客吧?”
話至此,美婦人嫵媚地看去一眼獨老,再嗲聲說道:
“老人家,您說奴家說得可在理喲?”
“……”
嗲聲畢,三人沒即刻回話,而是順著美婦人的玉手,看向石桌上那面令牌…
令牌為銅質,略帶鏽跡,應該是有些年頭的物件了。長三寸寬兩寸,厚一指。兩條六爪金龍,分刻令牌兩邊,成雙龍戲珠勢。祥雲九朵,分佈四周,圍繞中央一字…“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