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巧妙的計算。
青鳥的一來一回,只發出了一次展翅的輕響。憑藉著,這一下的發力,它便在這不大的客房內,穩穩迴旋了一週,還為那少年蓋上了一件衣裳。
雖然,這只是一件小事。但,這件小事當中,所涉及到的力道把控與時間判斷,可都不是看起來的那般簡單。無論是速度快一絲慢一絲,還是力道大一分小一分。只要這稍有偏差,青鳥的這套動作,便無法做得完美,更莫提做得如此地輕而易舉了…
這,才是真正的運籌帷幄。
“……”
風,吹來。
眨下眼睛,憑清風吹拂著身上羽毛。
為少年蓋上一襲青衫後,青鳥便再也沒有其他動靜了。深邃的目光,柔柔地撫摸著那張清瘦的臉龐,似在沉思,也似在默默傾述。
很慈祥。
許久許久…
安眠中的少年,沒有醒來。慈祥的目光,也沒有移開。只是天上的光芒,逐漸變得明亮,青鳥的神色,開始變得平淡。就好象,一瓢溫烤中的清水,逐漸蒸發。
越來越淡…
更確切地說。蒸發的,是蘊藏在青鳥眼眸中的情緒。它,正在被一絲一絲地剝離而去。每剝離一絲,它神色便平淡一分…直到最後,慈祥去盡,再無深邃。青鳥臉上,那兩顆綠豆小眼裡,就只剩下了平平淡淡。
與之前那隻孤傲的青鳥,恍若兩物。
是,無神。
“裝神弄鬼…”
窗臺外,小竹屋的後院。
老人家,乘著涼風,舒坦地躺在搖椅上,輕搖著竹扇。兩眼眯成一條黑線,似睡不睡地瞟著客房窗臺上,那隻丟魂了的小青鳥。
“咕咕…”
一身溼漉漉的雄雞,狼狽地匍匐在老人的腳邊,不斷沉鳴。似害怕,也似憤怒。
“省省心吧…即便沒了那老鬼的意念,你也不見得,是這隻小不點的對手。要再被丟到井裡,我可不費勁撈你了。”看著青鳥,老人輕聲自語。但,話是對他腳下的雄雞說的。
“嗚…”
雄雞好像能聽懂老人的話意,一下子就沒有了脾氣。低嗚一聲,便把溼漉漉的腦袋,埋到了羽翼裡。
眼不見,心不煩。
“呵呵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