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敲了許久,微白的木門被敲出點點指痕。牽綁在不遠處藤樹下的馬兒,顯得很是無聊,不吃草,不跺蹄,眯蒙著大眼,都快要睡著了。
“咄咄…”
“咄咄…”
門還在敲著,每隔十個呼氣,敲擊八下,不急不緩,很有耐心。
夏尋知道,也能感受得到。此時門後其實有人,深處的宮闕樓宇中還有更多人。而他今天要去拜訪的那位大人,也正在主殿裡等著。只是都是在愣愣地等著罷了。
“咄咄…”
許久許久。
“誒,來咯來咯”
許久許久後,木門後面,終於有人了回應。
“絲絲~誒~咔咔”
木門果然已經年久失修了。
門後的人,似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門後那些蠻生的樹藤撕扯下來。艱難地掰開一道容人進入的門縫。
門縫探出個人頭,似笑非笑地看著夏尋。
“哎呦,原來是夏小哥啊,久等了,久等了。”
開門者深灰長衫,師爺打扮,兩撇鬍須上翹,賊眉鼠眼。
夏尋認得,此人就是在玄甲鐵騎入岳陽那天,帶領四千岳陽守兵前來相助七星的那位胡三言,胡師爺。
至於,胡師爺說的這個“久等了”,恐怕是一語雙意。是夏尋在門外就等了,也是那位大人,在院內等很久了。
夏尋心裡清楚,但嘴裡卻沒戳穿。雙手擰著紅布包裹,抱拳。
“胡師爺,安好。”
“不知小哥今日前來是有何貴幹啊?”
胡師爺淺笑著,眼散精光:“得莫非小哥這病好了,就想來要邀上胡某人去喝上幾杯花酒什麼的?”
“……”
這一說,夏尋便沒好氣了。他的來意,胡師爺必然早就猜到,不然也不會遲遲不開門,晾他一陣。現在又說這一番話,無非就是調侃夏尋醒來一個月方來造訪的失禮罷了。
夏尋抱拳再次一震,謙遜道:“承蒙師爺當日出手相助,方留下小子一命。故今日冒昧到訪,好親口道謝一聲。”
胡師爺淺笑見深,成奸容。
“這麼說,小哥今日來只是為了說聲道謝的咯?連喝花酒的銅板也不捨掏,小哥是不是太小氣了呀?”
夏尋發現,這位胡師爺說話真的很喜歡繞圈子,也難怪當日那位秦將軍會被他繞出火氣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