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,被不遠千里飄來的烏雲,蓋頂。
昨日暖陽不再,唯寒風更寒,冷意更冷。百里覆雪的後山,被吹成棉花一團。冰雪卻沒有增加,因為那片百里烏雲還在憋著。
若到憋不住瀉下時,恐怕會把這片天地翻個模樣。
賞雪臺上的氣氛和此時的空氣一樣沉悶。大家的目光都投放在那塊分離八十里竹林的冰湖上。這裡已經零零星星散落著不少人兒,無不是面朝冰湖中央站著的。
他們的視線交匯處,是一位二五上下青年男子。他頭披白布,身穿白麻衣,一柄七尺鋼槍倒插身前,槍頭用白綾繫著一支寒梅。
和他融為一色的風雪,遮不住他眉宇間,濃濃殺意。他正對著賞雪臺方向,看著那個方向的竹林出口。
他在等人…
他知道,他要等的人必然會從那片竹林走出…
沉悶的賞雪臺,也在等著那人。
只要那人一到,倒插的鋼槍必然就要見血。而此刻,從臺上看去,很清楚可以看到,那人很快就要走出那片竹林了…
夏侯雙手握得青筋緊繃,呼吸心跳緩慢至極。
“四十里路,你的劍氣能射到嗎?”
“不可能”
“那我走了”夏侯捲起衣袖,準備下樓。
“等等”墨閒立即說道“你看…”
夏侯順著墨閒的目光,看向冰湖前那片竹林…
林中只有夏尋,在拖著竹排慢行…
夏尋在早晨和羅訣兩人分離後,便沒再有像往日那樣繞路或走走停停,而是直接前行。因為,他知道前面這段路不會再遇到人,前面的人都到了更前面那塊冰湖去,等他了。
在七星院時,他已經算到會有人在那塊踏雪必經的冰湖守候。所以踏雪幾日來他都不願遇人,怕的就是浪費了氣力,導致那塊冰湖不好過。
奈何,前夜為了幫羅訣守梅,還是讓他消耗不少。以至於,昨日足足原地休息一日,他才敢繼續動身。
而這時,夏尋離前這片竹林出口還剩下二十丈不到的距離。
他停下了…
隨手扔掉竹排,便從包裹裡拿出早上烤好的竹鼠,放到嘴邊,大口咬嚼。
他吃的速度很快,兩隻肥碩的竹鼠被他化為二十大口直接吞下。他又拿起腰間的竹筒,狠狠把水灌進肚子裡頭。
吃飽、喝足後…
他接下來,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。
躺在竹排上,睡了…
冰湖上的人看不到,所以無知無覺。但賞雪臺上的人,全都傻眼了。正要開場的大戲!結果在關鍵時刻,主角卻就地睡去。
夏侯也是傻眼的一人:“他在幹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