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子死將,死將之下此局告終。
柏凌雲輸了。
“……”
落敗,早已經是局起時便已經預料的事情,故柏凌雲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。他輕輕拿起放置於身旁的紙扇,緩緩開啟輕搖,坦蕩說道:“我輸了,但我也贏了。”話說同時,他一手執起紅馬,“噠”的一聲將前豹吃掉。
幻象棋局,遂巨石崩碎,幽光沖天。
敗局之下他仍然不忘咬最後一口肉…
而與此同時,由蠑螈澤徐徐駛來的寶藍輕車也抵達幻象棋盤之外。
稍稍回頭看著坐在馬車前的小道人,柏凌雲輕搖紙扇淡淡續道:“接下來便該輪到我看戲了。”
話罷,柏凌雲決然起身邁步跨過小溪,緩緩走到一旁。
就像是一頭野狗,在獅子身上狠狠要下了一塊血肉,然後識趣地閉上眼睛,安靜等死…
“噠。”
夏尋無多話,執起居中的黑豹一步飛躍打下對面的紅帥,做死棋局。
“轟隆隆!”
隨著紅帥被吃,此間棋局正式宣告結束。
幻象棋盤內所剩紅子相繼崩碎,遂化作一瓢黃沙倒塌。
一連近兩百道天試考生的碎玉幽光幾乎同時綻放,沖天而起,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柱擎立於天雲之中。天雲間的黑雕群依舊不為所動,僅以旁觀者的態度,靜靜地注視著腳下這片充滿奇幻的峽谷。
或許結局早在開始時便已註定,故此時真沒什麼可以感觸的思緒。
夏尋的神色始終平淡,卻也始終維持著一抹細微的糾結。是麻煩的事兒如潮水層層疊疊拍打著心扉,讓人連喘息的縫隙都難有。柏凌雲這頭瘋狗算是趕跑了,可瘋狗之後還有一位瘋婆娘,這瘋婆娘可沒那麼好趕呀。至少夏尋自問是沒那把握,自岳陽那盤五子棋起,他與這瘋婆娘多多少少也交手過三四回,可每回都總要吃上那麼些暗虧。而如今這瘋婆娘又趁危局而來,其狼子野心早已暴露無遺。與其說此間形勢是夏尋去趕那瘋婆娘,倒不如說是這瘋婆娘要來將夏尋趕盡殺絕!
還未交手,夏尋打心裡便已怯戰。
由此這見,他對這場毫無硝煙痕跡的廝殺,是何等無力。
可是他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…
遙看著兩百丈外的寶藍輕車,夏尋不悅喝道:“餘悠然,你來做甚?”
“你我心知肚明,何必明知故問。”
“那你就是要趁火打劫,趕盡殺絕吶?”
“莎…”
淡藍色的窗紗被人由裡頭掀開。
餘悠然與墨言先後從馬車走出,再緩步走入幻象棋局,迎著夏尋、柏凌雲走去。
微風吹拂白紗飄忽,邊走著,蒼白冰冷的聲音邊毫無情緒地從白紗斗笠後傳出:“非趕盡殺絕,只是棍打落水狗罷。我會留你一線生機,你且放心。”
話傳來,如鬼魅*,霎時人心冷。
“幹你孃的撲街!我放你大爺的一線生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