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輕攪拌著油鍋,夏尋側臉看去夏侯幾人,苦苦一笑,為難道:“候哥,你這可就讓我很為難了。敵人兵強馬壯,刀片兒是我們十數倍之多,即便我腦袋瓜再好使也不可能灑豆成兵呀。兩軍對壘勇者勝,食不飽力不住,我除了在這裡給你們坐吃的,還能有啥對策嘛?”
“我靠!”
白繡頓時翻起白眼,夏侯一拍腦袋即刻臉成苦瓜,沒好氣道:“那你還在這裡作甚?吃飯能當命使呀?前頭都要打仗咯,你不去指揮施令,卻呆在這裡炸魚,你耍我玩嘛?”
“呵呵…”
夏尋苦笑轉回頭去把油鍋裡的江豚撈出,再把處理好的鮮魚放入,不急不緩地回道:“你要這麼想,我也沒辦法。我們在打守勢,不是打攻勢,我上山頭除了吹風還能幹啥喲?難道,你要我指揮衝鋒不成?況且,猛哥兒是排兵佈陣的行家,他在守城方面的經驗可比我老道。既然如此,那我倒不如做我拿手的事情,這十里飄香眾不能傷人毫髮,想必也能讓為頭的人唇乾舌燥的嘛。你就別那麼猴急好不啦?”
“靠…”
這回,不單止是白繡,就連夏侯也無奈翻起了白眼。
感情,夏尋一大早就命人在江流集上打漁,就是為了製造這飄香數里,去眼饞別人的嘴皮子?
這想想都覺得可笑吶。
然而,覺得可笑的哪隻是夏侯?
此時此刻,在魚木寨中無論聽到沒聽到夏尋這番言論的絕大多數考生,都覺得眼下這炊煙淼淼,酥香瀰漫的情景,可笑之極。
東山頭。
“來喝一杯。”
“哐…”
“別管其他的,他們敢來咱就敢殺!”
“幹。”
東山頭,西風烈,餘陽斜映。
三桌菜餚配烈酒豪飲,數十悍士挺盾守一旁。
肅殺擋不住豪情,嚴峻也威脅不了北人的奔放情操。雷猛、舞藤、舞蘭及另外幾位北人頭領圍坐在由無數鋼盾所搭建的“雨棚”底下,大口喝酒大塊吃肉,心情雖都免不得受山外兵鋒所壓抑,但也吃得一個叫做爽快。墨閒揹著三尺繡花劍,獨自站在山崖邊遙望著山外人馬,冷漠的劍眉是一貫平穩,如藏鋒之利劍,毫無波瀾。
舞藤、舞蘭兄妹是著實看不懂狀況。
放往日,眼下這群北人好爽些也罷,可皇族大軍已將魚木寨包圍得嚴嚴實實,隨時都有可能施以雷霆攻伐。可是夏尋說道一句“大夥吃飯”,結果這群北人還真就一根筋地分批海吃豪飲起來。這打仗是生死攸關的事情,可哪裡有這樣整的呀?
至少舞藤、舞蘭是聞所未聞…
他們不會小看夏尋的謀略,可以不能如此盲目信任呀。
心有疑慮,舞蘭忍不住道:“你們對他的想法,似乎從來不存在懷疑。”
“哈哈…”
雷猛一手抱過酒缸,笑道:“該吃吃,該喝喝,該打仗打仗,這有啥好懷疑的?”
“可如今兵臨城下呀。”
“哎,你們就別淡操心啦,吃吧。”
“這樣不太好吧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