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話夏尋伸出一根手指:“我軍雖陷困境,但只不過是一時之窘迫。只需一日,我們躺在地上的兄弟,便會再次化身為蒼茫雄鷹,展翅翱翔於天穹。待我兄弟歸來時,便是我們斬盡皇族之日。所以,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…那就是在這期間,讓我們的兄弟免受敵人的侵擾。故,由這一刻開始,包括我在內,所有人都必須日夜嚴守寨內各處要害!如有發現異心者,格殺勿論!如有發現擅離職守者,格殺勿論!如有發現製造謠言者,格殺勿論!”
三個格殺勿論出口,瞬間將夏尋身上的書生儒氣驅盡,並渲染上了一層厚厚的殺伐氣息。
看著這襲徒然變臉的青衫,所有人的心裡都不由得生起些許寒意。
場間依舊無人有話,夏尋等待片刻,然後側臉看向方青丘,以嚴肅的口吻說道:“方公子,魚木寨防禦之事,我便全權交由你來掌控,監管督查務必到位,萬萬不可有所懈怠。”
“我?”
方青丘聞言生詫。
雖此間還能站著的將士,多為與他一同來頭的岳陽子弟,但論武力他不及墨閒、舞騰、舞蘭,論才智軍略他亦差夏尋、獨少甚遠。可夏尋點將,為何偏偏就點到了他身上呢?
方青丘為難道:“能得尋少賞識,方某慶幸至極。但如此重任,方某恐怕擔當不起呀。而且僅憑數十兵力,要想守住魚木寨,我實在不知該如何下手。我看,尋少你還是再擇良才吧…”
夏尋果斷道:“你不必推脫,此事除你以外,再無人選。”
“我深知憑數十兵力據守魚木寨之不易,所以今夜我將會分調三路人馬出寨求援。我與師兄一路,向東過桉林上徽山求助純陽。獨少與武藤、舞蘭一路,向西涉水走江流集去瞿隴求助唐門。侯哥、白繡、羅訣與兩小師傅一路,向北潛行龍牙山嶺求助南域各門府。三路只要有一路成功請來援軍,魚木寨便能安然度過苦寒。同樣的,路途危險重重,必須要有高手護航,如今雷猛已無法行動,待我等外出以後,就只有你能坐鎮此地。所以,你別無選擇且任重道遠。”
“這!”
方青丘聽之,頓時臉色煞青,兩眼那是一個驚恐:“尋少,你這莫不是在開玩笑吧?”
“我沒在開玩笑。”
“但數十兵力拒百倍之敵已是螳臂當車,而今你還要將寨裡的天啟境全數調走,你讓我如何守得了魚木寨?待你們請得援軍歸來,我們恐怕早已橫屍荒野了呀!”
大敵當前,危難之際,最怕的就是軍心不穩。見方青丘如此不上道,夏尋生起些許怒意:“數十兵力拒百倍之敵有何難?數日前我便以兩人之力,坑殺皇族六百精騎,還不是彈指揮間的事情?方公子這等畏畏縮縮可真叫我失望呀。”
方青丘亦有不悅,雖說如今形勢夏尋為帥他為將,但論出身他可是堂堂鐵扇門少主,亦從未把夏尋放在眼裡的。而今被夏尋如此諷刺,他又怎吞得下這口氣?方青丘略帶怒意,兩手抱拳,質問道:“尋少謀高乃眾所周知,請恕方某愚鈍。僅憑我等數十殘兵,如何防皇族大軍侵犯?”
夏尋兩眼輕輕眯起,盯著方青丘打量許久一陣。
緩聲回道:“李建成生性多疑,剛經此大敗他必還心有餘悸,今夜絕不敢遣兵攻來。你命人將日前做的所有稻草人全數搬出,佈置於魚木全,再潑上火油,可作虛張聲勢所用。萬一李建成真敢舉兵來攻,你們便將東西山的草人一把火點著。熊熊大火燒遍山野,即可起到震懾作用。李建成投鼠忌器,以的他心性必然會躊躇不定,只要山火不滅,他就不敢進寨一步!”
方青丘仍不相信:“如若他真敢攻山,我該如何?”
夏尋眼色顯露一線陰霾:“你這是在磚牛角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