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陽王放下了高舉的大碗,沉眼四望大河上下,醞釀片刻氣勢方才喝道:“既然淵兄直接,本王也只好勉為其難開這個頭了。天道不公,皇道有缺。本王原以為,在座諸位都是有一腔熱血敢平公道的真漢子。奈何,大惡面前,還是免不得畏畏縮縮。既然如此,本王便向諸位英雄再送一禮,以證本王護道之絕心吧。”話到這裡,岳陽王突然大力一甩袖子,雙手挽在腰間後,虎目一瞪,大聲喝道!
“送禮!”
“咚咚咚…”
“……”
二字出,數令下!
兩岸大鼓齊擂,擂動徹天。
大河之上,剩下那艘還沒揭開紅布子的戰船上,百十號王府親衛得令,分四角同時用力扯下紅布!“譁”的一聲,紅布如烈焰翻舞,朝四方收卷…
今夜壓軸的大戲,終於開場了。
“果然是他乾的。”
“靠,全活捉了。”
“……”
驚色如浪濤不絕。
紅的血,白的骨,破破爛爛的囚服。
只見這艘掀開了紅布的戰船,和前面那艘其實並無兩樣。都整齊排列著數千餘個半丈來寬的鐵籠子,籠子裡有都綁著一個囚犯。唯一不同的,是這艘船上的囚犯,每一個都被鐵索貫穿了兩邊肩胛骨,捆綁得死死,方怕他們會掙脫似的。從他們那憔悴的面容,以及遍體的傷痕不難看出,他們必然曾受過大刑。
而當這些囚犯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,場間的驚懼便凝聚到了一個極致。坐在夏淵身後不遠處的那位鐵扇門掌門,更是沒把持住情緒,兩手突然緊繃,一下子便站起了身來,目不轉睛地看著戰船東側的一個鐵籠子。
方信身旁的獨老見狀,拍了拍他的肩膀,瞟一眼夏淵的背影,爾後低聲提醒道:“少安毋躁,他會有分寸的,你莫亂了心神。”
方信還又看了一會,方才不甘地重新坐下,而他的目光卻依舊沒有轉移一絲。其中擔憂之色,是不言而喻的。其實吧,或眼生,或熟絡,對於這艘戰船上的囚犯,在場的絕大多數江湖人都不會陌生。畢竟,這些囚犯在當今南域江湖中,多多少少都有著響亮名聲。
好比,方信看著的那位女囚。五十上下,長髮邋遢遮了半張秀臉,身上那些染血的衣裳,依稀還能看出他本來的端莊。這人正是那一夜間被清了門戶的洛溪齋齋主…
洛穎!
既然她被囚禁在了這裡,那其餘數千號囚徒的身份,無需多想便能呼之欲出。如果沒有猜錯,他們應該就是前些日子慘遭滅門的南域各方江湖勢力中的大能者!
事情有些兒恐怖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