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雖有十多天未去姨母那座寢宮,但她把侍衛巡邏的路線和時間都摸的極為清楚,到這寢宮也不算什麼難事。
額……她想的不錯,但是……
「公主,您有事吩咐奴婢即可,怎還親自出來了?」
值夜侍女的聲音驀地從身後響起,小丫頭做賊心虛,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,她
的計劃死在了第一步。
但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,一次不行兩次,兩次不行三次,終於,在她鍥而不捨的精神下,她成功了!
赤淵的冬天可不是鬧著玩的,她一路越過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才到了這兒,手腳早被凍的失去了直覺。
此時已是午夜時分,姨母的寢宮中早沒了光亮,她將腳步放的輕些,再輕些,生怕把外邊巡邏的侍衛引進來。
接著外邊白雪反光,悔兒站在榻前,見她臉色比之前還要不好,按時間算,姨母今日應該是剛被抽過血。
而且她睡著的樣子和母后一模一樣,悔兒不禁害怕起來,她害怕姨母會和母后同樣一睡不起。
「姨母,悔兒來看你啦。」
她想戳戳她的臉蛋,把她喚起來,可悔兒剛伸出手,便見一隻指甲大的赤色蟲子,從她髮間鑽出,一直鑽進她的袖子中。
同時,姨母的眼睛猛地睜開,嚇的悔兒幾乎都要喊出來,還好姨母及時捂住她的嘴。
「你可真會挑時間過來。」她聽見姨母壓低了聲音說道,隨即鬆開手。
「姨……姨母,有蟲子……」悔兒哆哆嗦嗦道。
「你是說它?」
悔兒看著她抖抖袖子,從裡面掉出只小蟲滾到了她手心中,悔兒這才看清那居然是隻血紅色的蠍子。
「別害怕,它是我養的,這些年我固血養神全靠著它,要不是有它,我怕是早被赫連決抽乾了。」
提起父王,姨母便滿臉厭惡,悔兒有些難過的低下頭,她也不知自己貿然來這兒到底對不對。
但是她每次看到姨母,總有種母后醒過來的錯覺。
發呆間,鎖鏈聲輕響,飽滿光潔的額頭被姨母輕輕敲了一下,她聽姨母問道:「大半夜不睡覺來這兒做什麼?」
悔兒連忙回過神,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色瓷罐,「姨母,這個金瘡藥很靈的,悔兒以前不小心受傷時,父王就會給悔兒塗上這個,過幾天傷口就好了。」
說著,小丫頭拔下瓶口的木塞,接著外頭微亮的光,將藥一點點撒在她被鐵鏈磨破的手腕上。
再抬眼時,她發現姨母正怔怔的看著她,眼底似有盈盈淚光。
「姨母,你怎麼了?」小丫頭在她眼前揮揮手。
她笑道:「無事,只是忽然想起來,我小時候調皮,受傷之後阿姐也是這樣為我上藥的。」
「姨母肯定也很想念母后吧。」小小的人兒縮著身子,語氣落寞,「我也很想讓母后醒來,像蓮夫人抱暻弟一樣,抱著悔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