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薰香的藥效,司南月整整昏睡了一夜一日,如今有了意識,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,只能聽著一直照顧自己的兩個小侍女悄聲閒聊。
「寶勒,烏朵夫人傳信,近幾日咱們就要回王都了,抽空將行囊收拾好吧。」
「真的嗎拉罕姐姐?」寶勒本來在擦洗木桌,一聽這話,她驚喜的跳了起來。
「噓……王后還沒醒,小點聲。」拉罕連忙提醒她,又道:「當然了,你沒聽說嗎?昨夜被抓的那闖入者是敵軍大將司南陽,他被王上吊在了城牆上,方才還有侍衛說有人中計來救他了,來者也是員重將,好像叫江什麼風的,我記不清了,反正敵軍潰散,咱們也就快回家了。」
「太好了!」寶勒忍不住激動起來,畢竟離家小半年了,誰會不想回去呢?
「你小點聲。」拉罕給她使了個眼色,「王后快醒了,咱們快去給她準備安胎藥吧。」
「嗯!」
兩人都腳步逐漸走遠,隨著司南月睜開雙眼,眼尾的淚滴落入髮絲間消失不見。
城門上,赫連決俯視著被狼王軍圍攻勉強應戰的兩人,嘴角勾起陰冷的笑意,其實司南陽的真身是誰,他早已沒有興趣知道,他只知道阻擋在他前面的人,無論是誰,早晚都會亡與他手!
至於江霽風……
赫連決眼中殺意更甚,如果可以,他更願意親手凌遲了他,可惜,明日便要清繳殘軍,他可沒那麼多空閒時間。
赫連決的手緩緩舉起,身後的弓箭手拉滿了弓弦,對準城下兩人,就在千鈞一髮之際,身後侍衛忽然稟報道:「王上,王后要見您!」
怎麼在這個時候?
赫連決皺皺眉,「告訴她,孤處理完軍務便去看她。」
「可……可是王后已到城門之下。」
「嗯?她來了?」赫連決一怔,立刻下令道:「攔住她,不要讓她上來!」
「王上……」
他話音剛落,虛弱輕柔的聲音便在不遠處傳來,赫連決心中驀然一緊,轉身向身後望去。
赤淵的十一月份已是嚴寒,那麼怕冷的人卻連大氅都沒有披,穿著單薄的衣物就闖了上來。
「你怎麼……來人,快去給王后取件厚衣裳。」赫連決下意識的下令,後又反應過來,道:「不……你現在馬上回營!」
城牆上呼嘯而過的寒風幾乎要將司南月吹倒,她身軀搖晃著上前兩步,挺著肚子跪在冰涼的地上。
「還請王上開恩。」
赫連決眼神複雜的望著她,「你可知你在做什麼?你是赤淵的王后,竟在眾軍面前,為敵軍大將求情!」
胞妹與江霽風命懸一線,司南月做不到如平時那般冷靜清醒,她深深的陷入恐懼與無力之中,如今的她除了求赫連決放過他們,找不到第二條路。
一顆心被狠狠揪緊,司南月低聲抽泣著,額頭重重磕在地上,身子顫的厲害,「只要王上肯放過他們,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,求你……求你……」
她近乎絕望的祈求讓赫連決憤怒又心痛,他回頭望著被狼王軍圍殺的江霽風,忍著怒氣問司南月道:「你是來為誰求情的?是他們?還是他!?」
赫連決說著,三兩步將司南月從地上粗暴的拽起來,大手狠狠嵌住她的肩膀,咬牙道:「孤不會要求你忠心於我,但作為赤淵的***,作為孤的王后,你最好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