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開了一天一夜,不知開出多遠,海上風浪漸大,船艙內搖搖晃晃,擾得靈華頭暈目眩。
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,抱著木桶吐酸水。吃下去的東西都已經吐光了,現在能出來的東西只有喝下去的水。
可是水也吐出來了,現在胃裡空空如也,真是一點也不剩了。
乾嘔了半晌後,她從懷中掏出帕子,手有些發顫地擦淨嘴巴,倚靠在身後的床鋪邊上合起雙眼。
世界天旋地轉,一浪一浪的波濤就像拍打在她的大腦,無法睜眼、無法起身,甚至無法思考。張開嘴似乎那洶湧的感覺就要湧上來,她要做的只有默默忍受。
吐了一夜,現在的身體虛得很,她現在只盼船舶早點靠岸,能結束這種折磨。
現在是幾時了?她將眼睛睜開一個縫,看到沙漏已經不再流動了,原來是不知何時忘記翻了……那便就這樣吧。
她再次閉上眼,不聲不響地承受著孤獨的苦。
隔壁房間,恆古拿起沙漏看了看,辰時已過,巳時將近,靈華還是沒有一點聲音。
他貼在木板上聽隔壁的動靜,只能聽到一些淺淺的呼吸聲。若說沒有聽到聲音,昨晚似乎有些奇怪的聲響,莫不是靈華出事了?
恆古敲敲天字三號與二號之間的牆板,這層薄薄的木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。
「靈華,是不是有什麼事啊?」
「……」
「靈華?你聽到了就回應我一下。」
「……」
「靈華?」
還是沒有回應。
恆古心如火燎,當即站起推開房門到了靈華門口,用力砸門喊道:「靈華!你在裡面嗎?」
他將頭貼在門上聽了片刻,見仍沒有回應,便出掌震開木門。走廊中的燭光昏暗地照射進來,恆古一眼便看到癱在床邊的靈華。
他三步並做兩步的跑過去:「靈華,你怎麼了?受傷了嗎?」
靈華杏眼微睜,含著水霧渙散的瞳朦朧地看著眼前滿臉寫滿擔憂的少年:「恆古啊……我暈船了……」
恆古茫然一愣,伸手摸向靈華的額頭:「是發燒了嗎?」
靈華洩了氣閉上眼:「是暈船。海上風浪大,會發暈、作嘔,不舒服。」
恆古理解了須臾,大概明白暈船是何種病症了。他握著靈華的手,給她輸送了一些靈力。
混著妖血的靈力猶如一脈強勁的暖流注入靈華體內,她的臉色好看了些,可頭暈之感絲毫不減。
恆古見她絲毫沒有好轉,臉上又添上了焦急:「這如何是好?我從沒坐過船,更不知道如何治暈船,我真沒用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