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寶呢?”程千帆接過搪瓷杯,喝了幾口,頓時覺得暑熱散了不少。
這是白若蘭從學校一位祖籍廣州的女老師那裡學得的涼茶手藝。
酷暑天,喝一杯涼茶,整個人神清氣爽,舒服的哩。
“睡了呢。”白若蘭遞過來毛巾。
程千帆接過毛巾,同妻子笑了笑,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,“謝謝夫人。”
白若蘭就輕輕打了他一下下。
知道白若蘭害羞,他將毛巾遞過去,手裡捧著搪瓷缸,“我去看看小寶。”
擰開床頭燈,因為有燈罩,所以光線並不算刺眼。
程千帆就那樣的坐在床邊,看著睡熟了、憨態可掬的小囡囡。
他的眼眸中滿是寵溺和疼愛。
“小寶,你可知道,今天是你爸爸的生忌。”程千帆在心裡說。
小床上,小囡囡翻了個身。
蓋著小肚子的毛毯落下。
程千帆撿起毛毯,幫小寶蓋好小肚肚,就聽見小囡囡嘴巴里似是在說夢話。
他靠近了聽。
“爸爸,媽媽……”小寶喃喃囈語。
程千帆鼻頭一酸,淚水險些忍不住,隨手關上了床頭燈,他站起來,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,沉默良久。
……
“我現在的名字叫黃長林,是一名醫生。”‘魚腸’面容平靜,從兜裡摸出一張工作證遞過去,“這是我的工作證件。”
‘農夫’同志接過了證件,拿起來看了看,這是法租界公董局為巡捕房派發的關房證件。
“中央區巡捕房,醫療官黃長林,法巡醫字第012號。”
證件上還有照片。
照片裡的黃長林身穿巡警制服,不過,制服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