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回家還要面對那個黃臉婆,趙延年心中就覺得頗為膩味。
要不是妻子孃家勢力不小,對他的前程多有裨益,他早就一腳踹了這個不知羞的黃臉婆了。
趙延年嘆口氣。
可憐自己滿腹經綸,矢志報效黨國,卻沒有門路,只能以色侍人,才堪堪得以出頭,可憐可嘆。
就在這個時候,車子一個急剎車。
趙延年一頭撞在前排靠背上,氣的破口大罵,“側恁娘,怎麼回事?”
司機指了指前面,一個肩膀上帶血的男子倒在地上。
“混蛋。”趙延年罵道,“去看看,撞死沒?”
此時,倒在地上的男人艱難的爬起來,“表叔。”
“白胖?”趙延年大驚,“快,快扶進來。”
……
白胖是他遠房表侄,來上海討生活,他安排白胖進了吳山嶽的行動股,兩人的關係外人並不得知,白胖也可以算是他在吳山嶽那邊埋得釘子。
“出什麼事了?”趙延年看了一眼白胖的肩膀,他一眼看出來這不是車子撞的,是利器所傷。
“汪康年叛國投日了。”白胖咬著牙說道。
“什麼?”趙延年驚愕不已。
“弟兄們收到訊號,要大家去道格診所集合,我們剛一進去,就被日本人包圍了。”白胖疼得直冒虛汗,“我最後進去的,看到不妙,轉身就跑,好在是大白天,日本人不敢開槍,只是捱了一匕首。”
“汪康年投日?不可能吧。”趙延年問道,對於吳山嶽手下的這名大將,他是有所瞭解的,此人能力不俗,對黨國向來忠心耿耿,看著像是一個鐵骨錚錚之輩啊。
“不會有錯,是診所的其他三個弟兄幫著日本人抓我們的,他們是汪康年的絕對親信,而且,這個全體集合暗號只有汪康年本人才知道。”
趙延年這下完全相信了。
……
他抬頭看了一眼,看到司機還在朝著家的方向開車。
“停車,停車!”趙延年突然驚恐喊道。
“股長,怎麼了?”司機問道。
“不能回家了。”趙延年沉著臉說道,“吳山嶽那混蛋一定賣了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