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千帆吃罷早餐,他沒有著急離開,陪著師母聊了會天。
他暗暗估算著時間,在彭與鷗可能要出門的時間節點,同師母何雪琳道別。
開著小汽車,程千帆緩緩行駛在馬思南路。
遠遠地,他看到了咯吱窩夾著書本講義的彭與鷗教授。
“彭教授,早上好。”程千帆輕輕按了下喇叭。
“程巡長?早上好啊。”彭與鷗看到程千帆,露出驚訝的表情,“你這是?”
“昨天在老師家裡歇息的。”程千帆停住車,“彭教授,這是去哪裡?復旦公學沒停課?”
“停課了,我去金神父路有些事情。”彭與鷗說道。
“金神父路?正好我要去巡捕房,彭教授且上車,我帶你一程。”程千帆說道。
“這?”彭與鷗有些猶豫。
“上車吧,順路的事情。”程千帆笑著說道。
“那便叨擾了。”彭與鷗盛情難卻,開門上了車。
……
“我們是否有同志在伯特利醫院住院治療?”程千帆一邊開車,一邊隨手給彭與鷗遞了一支菸,低聲說。
“出了什麼事情?”彭與鷗大驚,問道。
確實是有同志在伯特利醫院治療,此人正是周虹蘇同志。
本該轉移離開上海,經彭城同蘇北的同志們匯合後前往大連的周虹蘇,胃潰瘍犯了,嘔血,組織上秘密安排周虹蘇在伯特利醫院治療。
這在上海市委高層都是絕密資訊,‘火苗’怎麼知道的?
‘火苗’絕不會無緣無故問及此事,必然是出事了。
“這名同志是不是有一個六七歲的孩子,是男孩子。”程千帆說道,“右臉頰下有一個小痦子。”
彭與鷗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,果然是周虹蘇同志,他有一個兒子,情況同‘火苗’,描述的一般無二。
“是,我們確實是有一名非常重要的同志在伯特利醫院住院治療,他有一個兒子,右臉頰下有一顆痦子。”事到如今,彭與鷗也只能據實相告,他看著程千帆,急切問,“出了什麼事?有人被捕了?”
……
西狄思威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