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呦。
背部的傷勢牽連肌肉,扯動神經,劉波發出一聲悶哼。
“爸爸,你怎麼了?”小孩子問。
“沒什麼,爸爸沒事。”劉波說道。
“爸爸,這些天你去哪裡了?”孩子繼續問,他問媽媽,媽媽一直不告訴他爸爸去哪裡了,問多了,媽媽就揍他。
“爸爸迷路了,爸爸在找路。”劉波說。
“找到了嗎?”孩子跟著問。
“找到了。”劉波捏了捏兒子的臉蛋,臉上露出笑容,“找到了,找到了。”
他找到了解放全世界勞苦大眾的紅色道路!
艱難的站起來,摸了摸兒子的腦袋,劉波朝著關切、哭泣的妻子笑了笑。
他又看向那個被關押了五年,經受無數次嚴刑拷打,全身上下無數傷疤,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的同志,他站在車子旁邊,朝著他笑了笑。
車子裡其他剛剛被釋放的同志,也有人探出頭,朝著他微笑,揮手。
他想起了一輩子貧窮、備受漁霸壓迫的父母親。
想起了因為反抗漁霸壓迫,被打死後扔進大海的鄰居一家。
想起了很多很多。
劉波牽著兒子的手,妻子上來扶著他,朝著小汽車走過去。
這是:
沒有剝削。
沒有壓迫。
人人平等!
一條紅色真理之路!
“劉波不能留在上海。”程千帆搖搖頭。
上海八辦方面對於劉波的後續安排有兩個考慮,一個便是留在秘密留在上海,以國際革命同志的身份加入八辦,負責對日軍士兵的反戰宣傳工作。
一個是離開上海,具體轉移去哪裡還沒有定論,但是,必須要離開上海——
鑑於上海淪陷之可能,劉波以及他的家人留在上海是極為危險的,必須轉移。
一部分同志支援第一種方案,認為這能夠最大化的發揮劉波的對日反戰宣傳作用。
還有一部分同志則表示反對,認為一切要以劉波以及家人的安全為優先考慮。
彭與鷗與程千帆秘密見面,討論了劉波的安排事宜。
程千帆明確支援第二種方案。
“日本人極度痛恨背叛者,特別是類似劉波這種本身是日本人的。”程千帆說道,“在我們看來,劉波是迷途知返,是有良知的日本同志,但是,在日本人眼中,他就是背叛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