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折柳從昏迷中醒轉。
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痛的像是被活生生的拆骨似的。
每一塊面板,每一個毛孔都在嘶吼著,發出痛苦的呻吟:痛!
他的眼睛被蒙上,四肢被捆綁,猶如待宰的牲口一般扔在地板上。
俞折柳深呼吸一口氣,便覺得喉嚨痛的彷彿是撕開了似的,這是辣椒水的後遺症。
這是他被捕之後受到的第二種刑罰。
當日本人意識到沾了鹽水的皮鞭無法令他屈服之後,開始用辣椒水來灌他。
一大碗辣椒水灌進口鼻,俞折柳便氣息奄奄,呼吸失靈,失去了知覺。
從那天之後,他的喉嚨便一直痛,撕開似的痛。。
老虎凳。
烙鐵。
電刑。
俞折柳將敵人‘引以為傲’的所有刑罰都過了個遍,他心中驕傲,為自己驕傲:
我守住了黨的秘密,守住了信仰!
我對得起黨,對得起人民!
沒有得到任何的口供,日本並不想弄死他,每次他昏死過去後,便把他抬走注射強心劑,就如此迴圈進行拷打。
直到他上次在再次昏死過去,現在再度醒來。
巨大的痛苦、痛入心扉的痛苦令他生不如死。
這個時候,蒙著眼睛的俞折柳看不見光,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,也許是被押赴刑場的路上吧。
他現在最遺憾的是自己的嗓子。
嗓子撕心裂肺的痛。
侵略者的辣椒水的摧殘,自己的嗓子一定壞了。
關玲最喜歡聽自己唱歌了,說他的嗓子是全世界最好聽的嗓子。
兩人是同濟大學的同學, 是戰友, 是布林什維克同志,是革命伴侶。
關玲說, 將來兩人革命的婚禮上,想要聽他對她高歌一曲‘國際歌’。
可惜了。
嗓子壞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