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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章呀從老家回來沒有哇,你爸…不是,你伯父我倆想你了,晚上回來吃飯唄,周禹詩要有空你跟他一塊,他要值班我讓老周去接你。”
章野帶著笑聽完了蘭月絮絮叨叨的三十八秒語音,按著回了一條:“好,伯母,我和禹哥一塊回去。”
他又懷孕的事沒跟老兩口提,畢竟身體這樣,萬一有個意外還讓長輩惦記著,他想等差不多安穩了再說。
章野從椅子上站起來,拿著水杯給綠植澆了澆水,順便給周禹詩打過去了電話。
“伯母叫咱倆晚上過去吃,你接我路上別買栗子了。”
他昨天說想吃栗子,周禹詩說今兒下班給他帶,周禹詩道:“不影響,吃幾個。”
章野說:“我從店裡帶過去幾個菜,你給伯母打電話時候說一聲,讓她少做點,怪累的。”
周禹詩聲音不太明朗,應該戴著口罩,他問:“你怎麼知道我要打電話?”
章野笑了笑:“猜的。”
他猜周禹詩一定會給蘭女士說,讓她別做重油重鹽的菜,因為知道他不好意思講。
從店裡去周禹詩父母家會遠一點,章野提前出來等著,手上的保溫盒裡提了三道菜——軟兜長魚、松鼠桂魚和文思豆腐。
最後一個是他愛吃的。
十二月份的京城已經很冷了,章野等了兩三分鐘,有點挨不住,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暖暖,周禹詩的車到了。
他把保溫盒放到後面,自己上了副駕駛,一上來就聞到了噴香的栗子味兒。
周禹詩皺眉道:“這麼冷怎麼還出來了?”
章野說:“沒等兩分鐘。”
周禹詩把栗子塞到他手裡,隔著紙袋傳來一股熱氣。章野剛要伸進去拿,周禹詩又塞給他一個塑膠袋,裡面是六七顆剝好的栗子肉。
周禹詩道:“先吃這些,那個暖手。”
袋子裡的栗子剝得很完整,沒碎一點渣,章野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,他情緒變得很敏感,容易生氣、容易開心,也容易感動。他悶悶地問:“什麼時候剝的?”
路上買的栗子,買了栗子就開車了,哪來的時間剝呢?
周禹詩道:“等紅燈,順手。”
這麼燙,哪來的順手?
章野拉過周禹詩的一隻手,看了看,燙也看不出痕跡,他眼底有點發酸。這個世界不會有第二個人像周禹詩一樣愛他了,他想。
周禹詩默不作聲地收了回去,說道:“開車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