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安府。
燭火搖曳,蘇允眉頭緊鎖,在房內來回踱步。
平子澄快步走近,拱手行禮後,神色凝重地說道:“先生,學生有要事彙報。”
蘇允點頭道:“是文潞公來西北之事?”
平子澄臉色沉重點頭道:“文彥博到了河中府後,動作頻頻,已對咱們構成極大威脅。”
蘇允目光如炬,緊盯著平子澄,沉聲道:“細細道來!”
平子澄趕緊道:“我們的情報人員察覺到有大批的人員喬裝成商人、流民,混入延安府。
他們四處打探訊息,想必是在收集咱們的兵力部署、軍事行動,甚至連內部矛盾都不放過。
這些人應該就是文彥博派來的,都說文彥博老奸巨猾,果然這一出手便是不同凡響!”
蘇允聞言笑了起來,道:“好個文彥博,果然老謀深算!這些情報一旦被他掌握,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將暴露無遺。
不過倒也是可以理解,文彥博可不是趙卨那草包,這位可是真正打過仗平過叛的。
慶曆年間,王則充分發動貝州、冀州、德州、齊州計程車兵和農民叛亂。
於慶曆七年冬至,正式發動起義,攻取貝州後,王則建國安陽,自稱東平郡王,以張巒為宰相,卜吉為樞密使。
慶曆八年正月,仁宗皇帝以文彥博為河北宣撫使,以明鎬為副使,領軍圍攻貝州,鎮壓起義。
隨後不過六十五天,王則等人便被押至開封明正典刑,可見文彥博此人之能力。
不過倒是不必怕他,雖說文彥博有過鎮壓貝州起義的經歷,但如今的大宋,早已是千瘡百孔,他縱有通天本領,也獨木難支。
朝堂之上帝后相爭,雙方明爭暗鬥不斷,政令難以統一。
文彥博身為臣子,每次上奏都要在二者之間小心翼翼周旋,稍有不慎,便會陷入宮廷紛爭,引得一方猜忌。
如此一來,他又怎能心無旁騖地指揮作戰?
而趙卨率禁軍抵達河中府後,放任士兵掠奪百姓,致使民怨沸騰。
即便文彥博接手後進行整頓,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想要短時間內恢復軍隊士氣,重塑百姓信任,談何容易?
況且,朝廷不重用章楶這等經驗豐富的老帥,反而擔心他向我們投誠,用沒有作戰經驗的劉摯來奪取了章楶的權力,呵呵,天助我也!”
說到此處,蘇允臉上浮現出哭笑不得神情,道:“此事對我們總是好事,不過我總是想起當年我效力大宋時候,他們這些人亦是這般拖我後腿,便覺得又是痛恨又是無奈,忍不住便要苦笑。”
平子澄笑道:“這不就是我們為什麼要推翻宋朝的原因麼,趙家人這般愚蠢,正該讓我們去取代他們,振興我們煌煌中華,重現漢唐雄風!”
蘇允聞言笑著點點頭道:“沒錯,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好事一件。
清瀾,接下來的佈置一下,文彥博此人雖經驗豐富,卻也並非無懈可擊。
他習慣憑藉過往經驗制定戰略,這就容易陷入思維定式。
之前咱們放出東路重兵的假訊息,他便不假思索地調集重兵前往東路,這就是明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