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祿子,你來說。”姜景似是感到疲憊,隨手一指讓一旁的小太監說了。
“是。”一旁的小祿子跪下了,“昨日早晨,章賢妃未及時到王后娘娘的鳳儀宮晨昏定省請安,王后娘娘本來體恤賢妃娘娘照顧七王子辛苦,說是遲到片刻不會計較,哪曾想賢妃娘娘竟然到了一個時辰之後才姍姍到來。
“王后娘娘責問賢妃娘娘,可是賢妃娘娘頂嘴分辯,說是七王子身體不適,自己本不該來,能來參見王后已是給了天大的臉面了。
“王后娘娘氣的頭疼發作,後宮眾人皆跪下請旨責罰章賢妃,孫王后便下旨罰了承乾宮三月俸祿,再罰章賢妃在鳳儀宮宮門前跪六個時辰。
“不曾想賢妃娘娘跪了兩個時辰便昏了過去,王后娘娘聽到此話也是驚了,竟也頭疼過劇,暈了過去。
“沒想到昨日夜裡賢妃娘娘才幽幽轉醒,此時養在承乾宮的七王子殿下突然高燒不退,太醫把了脈,說竟然染上了時疫,未得人及時照顧,才會惡化至此。
“按照宮中規矩,七殿下只能與眾人隔離,養在太醫院中。賢妃娘娘心中悲憤,這才來崇德殿前長跪求王上做主。”
小祿子說了如此多,姜梨也明白了。
姜景望向姜梨,緩緩開口:“婦人間爭風吃醋,可是稚子無辜,王后此事做的太沒分寸。”
姜梨心想果然如此,數十年夫妻情分,終然敵不過美妾稚子。
她猶豫片刻,緩言道:“此事本事錯在章賢妃娘娘照顧七王子殿下錯過晨昏定省,還向母后出言頂撞。賢妃娘娘應該著人來通報,直說七弟身體不適,自己身為生母應該在其身邊照顧,母后定然不會不近人情。
“只是母后貴為一國之母,中宮王后,不該收到眾妃請求就處罰章賢妃,應該派人去承乾宮詢問情況,早些將七弟送入太醫院隔離照顧。”
她這樣的措辭極為精妙,一來一去將孫王后的責任推得幾乎是一乾二淨,她心裡暗自期望姜景能就此被她糊弄過去,不再追究。
姜景眼神幽深,好像一眼看透了姜梨的心思,看的姜梨只覺得心虛:“阿梨,此事顯然是你母后過於草率和武斷了,你不必替她掩飾。”
“是,阿梨只是覺得……”姜梨只覺得窘迫極了。
姜景打斷了她:“阿梨,孤今日召你來,一是讓你幫父王想想法子,安定後宮;二是要你學著,如何安撫朝中大臣,維持前朝後宮權柄穩定。”
見場面突然嚴肅起來,姜梨挺直腰桿,緩緩跪下:“還請父王明示。”
姜景溫暖厚重的一雙大手穩穩地將姜梨扶了起來:“阿梨,此事須得要你出面……父王也只有你,能安定六宮,能平息物議,讓朝中大臣也心悅臣服。你可以自由出入後宮前朝,也是方便許多,還得你來想想辦法。”
姜梨坐在一旁的矮凳上,御前宮女奉了茶,她無心品茶,只是抿了一口潤喉。這天氣並不很熱,可姜梨只覺得掌心全是汗,但身上冷得出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