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給姐姐辦了個簡單的葬禮。
姐姐一直是我媽的談資和驕傲,我媽不願意讓無關緊要的親友同事看到她那淒涼的下場,也不想讓外人看我家的笑話,所以一個都沒邀請。
晏爸晏媽在美國沒回來,大伯和大伯母也沒出席,但是都給了帛金。
大姑一家只有大姑來了。
她跟我媽不對付,家裡同樣爛事一堆,但這種大事不能不來。
她倒也真情流露,在殯儀館一見到我媽就握著她的手臂哭:“妹子呀……咱們怎麼這麼命苦……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,眼看著要享福了,老天爺沒長眼呀……”
老班也來了。
他本來是聯絡晏落回母校做演講的,電話打來的時候,我們兩家已經出了事。
他不知道也就算了,既然知道那就不能不來,還跟同事們湊了些錢。
等到葬禮結束,除去亂七八糟的花費,給姐姐買墓地的五萬塊還沒著落。
爸媽把能湊的都湊了,但是去年借給親友的幾萬塊收不回,最後恰好差一萬塊。
我媽抱著姐姐的照片,一邊流淚,一邊埋怨一旁的爸爸:“咱們小薰委屈啊!從小沒花過你什麼大錢,這是她最後一次用錢了,你這個當爹的都拿不出來……叫你平時東借西借,到自己缺錢的時候,你看誰會借給你……”
爸爸紅著眼圈,看著螢幕已經碎得拉手的手機:“我,我再問問……”
“爸,別問別人了,一萬塊,我有。”
我把電子賬戶裡的錢轉給他。
我媽驚訝的看著我:“你哪兒來的錢?”
我低下頭:“雲阿姨給的壓歲錢……我一直沒花。”
我媽捂著臉,嗚嗚的哭:“小荷……”
我坐過去,把她和姐姐的照片一起抱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