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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飛白用衣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,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緊張。
“這在煉的就是硃砂丹?”
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乾澀,又非常低,因為擔心別人聽到了。
折袖也不知道殿門裡的情形,但他服過硃砂丹,知道味道,點了點頭。
得到他的確認,關飛白吸了一口氣。
在北方雪原,這一年被談論最多的就是硃砂丹,他當然也知道這種傳說中能夠活死人、生白骨的神藥。
但他這時候不是因為震驚而倒吸涼氣,而是因為確定了另外那個傳言的真實性。
原來硃砂丹真是陳長生煉製的,難道還真是用的他自己的血?
半年前,離山劍堂一位師伯,與二十一魔將在黑山軍府外一場血戰,斷臂而歸,流血將盡,聖光術都失去了效用,在最後的危急時刻,全靠著一顆硃砂丹才重新活了過來。
想到這一點,關飛白真的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陳長生了。
……
……
後殿的門終於開了,一道熱浪湧了出來,梨樹上的青葉簌簌直落,彷彿來到了盛夏。
南客扶著陳長生從裡面走了出來,他的臉色有些蒼白,看上去就像重病初愈。
汶水大主教趕緊上前迎著。
陳長生把手裡的那個小瓷瓶遞到他身前。
小瓷瓶裡自然是無比珍貴的硃砂丹。
這一年多時間裡,陳長生每隔一個月,會給前線的軍士提供一瓶硃砂丹。
他的血是有限的。
按時間來說,這個月的硃砂丹應該在十餘天前便已經煉製出來、發放完畢,但他在雪嶺上被魔君重傷,流了很多血,其後一直在阪崖馬場養傷,根本沒有可能做到。
他一直沒有說過什麼,但其實有些著急,因為他知道,在擁藍關、擁雪關、在蔥州、在黑山,在很多地方,有很多重傷將死的將士正在等待著硃砂丹的出現,那些人才是真正的著急。
所以離開漢秋城的時候,他便已經暗中傳書汶水,讓這邊的道殿做好了相應的藥材準備,待今日抵達汶水,也顧不得其實傷勢還沒有完全復原,便開始了藥物的煉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