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律穿的像是個富家翁,袖著雙手像是老農,看不出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,直到他說出這樣一番話。
聽到這番話的人們感受不同,陳長生的感受最為強烈,尤其是最後那句——我沒有錯,那我憑什麼不硬,氣勢憑什麼不強?
初入京都,在東御神將府,在宗祀所外,他也說過類似的話。
因為外界的反應,其實他一直有些擔心,自己是不是太與眾不同,或者說,自己堅持的那些,會不會在別人看來太執拗、太酸苦,是很奇怪的事情,直到他聽到金玉律的話,才知道,原來這個世界上像自己這樣的人還有很多。
這讓他有些高興。
……
……
“難道前輩能一直守在國教學院?”
天海勝雪從費典身後走出來,盯著金玉律的眼神很是寒冷。
金玉律平靜說道:“為什麼不可以?”
天海勝雪說道:“前輩身為紅河長史,難道不需要照顧殿下的生活起居,不需要理會殿下的安全?”
金玉律微微眯眼,說道:“你們周人說離宮裡最安全的地方,所以才讓殿下搬離百草園,住進去……既然如此,殿下的安全自然有你們周人負責,我還需要擔心什麼?”
天海家要對國教學院下手,首先便是用這個藉口把落落請離國教學院。
現在金玉律卻用這個理由,不用在離宮,而可以長時間留在國教學院。
天海勝雪找不到什麼別的理由。
便在這時,雨中的百花巷多了數輛馬車。
天海勝雪帶著下屬來國教學院,選擇清晨時分,是因為他很清楚,京都裡有些人會保國教學院,他想趁著這場晨雨,在那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,直接以雷霆之勢把國教學院碾平。
他沒有想到國教學院裡那三名少年的反抗如此強硬,沒有想到金玉律的出現,隨著時間流逝,那些在百花巷裡暗中窺視的人們把情況回報給各自主家,那些人自然趕了過來。
數輛馬車冒雨而至,明顯很是急迫。
陳留王從最前方那輛馬車裡下來時,甚至衣服前襟的紐扣都系錯了一顆,可以想見他來的何其匆忙。
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撐著傘,護著他走到國教學院門口。
陳留王看了看場間的情況,便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,看著天海勝雪皺眉說道:“回去。”
按輩份論,陳留王與天海勝雪是一代人,天海勝雪的年齡比他還要更大些,但他畢竟是陳氏皇族的身份,最重要的是,聖後孃娘待他要比天海家的這些侄孫更親近,所以他對天海勝雪說話的語氣並不客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