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隨歆和蕭染興高采烈地討論及笄禮要怎麼過的時候,一群大臣站在紫辰宮外,擦著冷汗,噤若寒蟬。
蕭隨鏵的禪讓文書已經下來了,文武百官幾乎把那一張薄薄的文書揉碎了,但無論他們怎麼看,那都是蕭隨鏵的字跡,千真萬確,無可爭議。竟然是他們從沒有見過面的疾風在主持大局,說太上皇病重,太子蕭桓隨侍深宮,陛下稍後就到,就把一眾老臣扔在那兒了。
疾風自己也不知道蕭染跑到哪裡去了,正急著派人去找,就看見蕭染穿著玄色並且繡著暗金龍紋的龍袍從遠處慢慢走來,陰陰很瘦的一個人,卻透著帝王的威嚴,不怒自威,想讓人一見就頂禮膜拜。就像疾風第一次見蕭染,感受到他身上獨狼般的氣息,堅信那就是能改變他命運的人,他賭他能贏。
疾風第一個下跪,高喊: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蕭染所到之處,皆是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蕭染感受著身邊人們的敬仰,畏懼,隱藏的很好的羨慕和靈魂深處想取而代之的慾望。他享受著這一切。過去的十幾年裡他一直在隱忍,戴上一張面具,讓所有人都忽略他、瞧不起他,但沒有人知道他在破舊的影竹軒裡,一日日磨練自己的痛苦。只有獲得那至高無上的榮耀,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。
他越安靜,他越平和,他越堅強,他越淡定,他越隱忍,他越表現的無所謂,他眼睛裡深藏的洶湧就越沸騰。
蕭染就這樣面無表情地完成了他的登基大典,而他眼底的洶湧無人可懂。
眾臣散去。
蕭染一個人坐在龍椅上,對疾風說:“現在能找到多少紫琳秋?”疾風沒想到蕭染登基後的第一件事,竟然是問紫琳秋有多少,不由得一愣,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,答道,“現在是秋末了,紫琳秋該謝也謝了,若陛下實在想要,屬下派人去南衡行宮的溫泉那兒找找,那裡暖和些,應該還有紫琳秋。”
“朕要擺滿十里長街。”
“這,恐怕有點困難。”疾風頓時頭大如鬥。
“去辦。”蕭染的語氣不容置疑。
“是。”疾風只得低頭。
疾風剛想退下,又被蕭染叫了回來,“還有第二件重要的事交給你辦。”蕭染淡淡地說。
“請陛下吩咐,屬下萬死不辭。”
“去南海找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。”
疾風此時的心裡陰影面積已經不可估量,但在疾風的心裡,更多的是疑惑。在他的印象中蕭染絕不是一個貪圖享樂之人,難道要花和珍寶是為了彰顯新朝的新氣象嗎?
“屬下斗膽一問,陛下要花和珍珠是為了什麼?”疾風還是誠惶誠恐地問了一句。
“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,你只要知道這些東西在兩個月之內一定要備齊,否則唯你是問。”蕭染又露出了那種帝王的威嚴,只一點點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慄。
他對隨歆的感情只需藏在心底,不需要跟任何人分享。
疾風就算有再多疑惑也只能往肚子裡咽,不敢多問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