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婚那天,蘇晴嵐出了醜,不能繼續做太子側妃。但是這竟然沒有影響到太子與姜丞相的結盟。
因著蘇晴嵐,姜側妃與老王妃做下的種種事情,姜丞相知道,再想與寧綦修好已經是痴人說夢了。既然做不成朋友,那就只能做敵人,可是他自己勢單力微,不是寧綦的對手,需要找一個更強大的同盟。
而太子殿下一直擔心皇上會廢了他的太子之位,立寧綦為太子,隨著寧王爺的回京,這種擔心越加強烈。寧懷遠想要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,姜丞相則想扳倒寧綦,保住姜家的萬世榮寵,於是兩人一拍即合,達成了同盟。
“太子殿下暫時不必太過擔心。”姜丞相沉思了一會兒,說道,“胤兒告訴我,寧王爺雖然已經回京,但是卻因為小女被賜死的事情耿耿於懷,不肯原諒寧綦與洛雲霜,甚至都沒有回寧王府居住,而是帶著胤兒住在了別院裡。如今寧王爺悲傷萬分,是沒有心思幫助寧綦與殿下爭奪太子之位的。”
姜側妃被賜死,不是因為她給蘇晴嵐下藥,致使皇家顏面盡失嗎?王叔怎麼會把這件事情怪罪到寧綦和洛雲霜的頭上?
太子殿下稍微詫異了一會兒,馬上便明白了,看來,視寧綦為威脅的人並不只有他啊!寧綦病著的時候,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是,寧綦一死,寧小王爺的位置必定是寧胤的,可現在寧綦康復了,寧胤希望就沒有了,他怎麼可能會甘心呢?
王叔最寵愛的女人就是姜側妃,如今姜側妃死了,他必定對姜側妃的兒子更加憐惜,所以現在寧胤在王叔的面前說什麼,王叔都不會懷疑的。
寧懷遠高興了一陣,隨即又擔憂了起來,再怎麼說,寧王爺與寧綦之間的摩擦也只不過是家事,況且姜側妃之死是她咎由自取,根本怪罪不到寧綦的頭上,王叔只要稍加調查便能清楚這一切。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,雖然他們現在鬧得厲害,可說不準哪一天便又和好如初了,到時候,威脅的還不是他的太子之位?他可不能因為眼前的一時之利而得意忘形,未雨綢繆才是正經!
“可這也拖不了多久啊!一旦王叔得知了真相,到時候別說是與寧綦和好,恐怕寧胤在他面前就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了!到那時王叔與寧綦聯合起來,還有你我的活路嗎?丞相,我們可不能高興的太早啊!”
姜丞相點了點頭,說道,“太子殿下所言甚是,此時仍舊大意不得!在皇上心中,寧綦可比你們幾個皇子重要多了,太子殿下要想最終登上大位,恐怕還得使些非常手段啊!”
太子聞言,心中一驚,連忙說道,“丞相此話何意?你不會是想讓我……”
“噓!”姜丞相警惕地四周看了看,壓低了聲音對寧懷遠說道,“太子殿下心中明白便好,這話可輕易說不得呀!我們還是看看形勢再做籌謀!老臣聽聞明日皇上會在御花園與寧王爺飲酒,太子殿下不如趁此機會探聽一番寧王爺的打算,若是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,那我們也只能孤注一擲了!”
寧懷遠臉色深沉的點了點頭,“也只能這樣了,只不過,此事太過重大,一切就倚仗丞相了!”
姜丞相謙卑的說道,“太子言重了,老臣也是為了姜家打算,想老臣一生忠心不二,到頭來卻要因為小女得罪了寧小王爺而連累整個家族,老臣是萬萬不能允許此事發生的!姜家的榮辱俱繫於太子殿下身上,老臣一定會為太子殿下鞠躬盡瘁,盡心竭力!”
寧懷遠大喜,上前兩步親自扶起姜丞相,“丞相快快請起,有丞相這句話,本宮便放心了!”
寧王府別院。
燈光幽暗的大殿之中,到處都是濃濃的酒氣。寧王爺醉眼朦朧地一揮手,身旁幾個已經空了的酒罈子便骨碌碌地滾了下去,殿中長身玉立的男子看到這一幕,帶著哭腔開口勸道,“父王,您別喝了!您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,母親在天之靈,也會心疼的……”
“胤兒,你過來,”寧王爺一開口。便又是一股濃重的酒氣,寧胤聞言連忙快步走到了他的身邊,伸手扶他,“父王……”
“你說,”寧王爺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寧胤的身上,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說道,“你母妃真的病了嗎?綦兒今天來找我,說是你母妃得了風寒,幾日都不見好,你說這會是真的嗎?”
寧胤心中一頓,想了想,試探著說道,“父王,您不相信大哥的說法嗎?”
“哼,你大哥……”寧王爺胡亂擺了擺手,有些煩躁地說道,“你大哥已經被洛雲霜那個女人迷了心智,本王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,胤兒,你看呢?”
寧胤看了看寧王爺的神色,他的確是醉得狠了,便小心翼翼地說道,“這……兒子也不知道,不過如今的大哥與以往是大不相同了,也難保他不是為了讓父王回王府去住而故意這麼說的……”
寧王爺重重地哼了一聲,說道,“本王便是有此懷疑,如今連你也這麼說,看來定是真的了!綦兒真是讓本王太失望了!”
寧胤聞言,越加恭順地說道,“父王,時辰不早了,我扶您回房休息吧!”
“嗯。”寧王爺點點頭,“是得早些休息了,明日還要進宮去見皇上,本王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