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語說罷二人齊齊笑出了聲,一時間連那天邊寒冷的風霜也生出了幾分暖意。
在不苟言笑的兩人身上,這是少有的。
這些個功夫了,獨孤慕語猛地想起千雪衣著單薄,在風雪裡站這麼久可別給凍壞了。待她回頭去看之時,身後已無一人。
對上她的眼,魏文琰緩緩答道:“你素來忘性大,放心吧,千雪已坐上車馬回府了。”
千雪坐馬車回府了,那他們怎麼回去?這時,一聲馬蹄撕破了風雪呼嘯聲。
魏文琰取下馬背上的包裹,厚重的大氅隨即落到她的肩上。同是茶白雲紋大氅,不同的是一枝紅梅至衣襬探出,蜿蜒至腰際。
她滿心歡喜地琢磨著衣襬上或怒放或含苞的梅蕊,他熟稔地繞起她胸前的帶子系起了結,隨後帶起後邊寬大的帽子蓋著烏黑的發,只露出巴掌大俏生生的臉。
“上馬,今日本王要攜王妃一賞上陽雪景。”
話落她人已然被他帶到了馬背上,他在她身後坐定雙手拉直了韁繩。噠噠的馬蹄聲響起。半圓的馬蹄在雪白的雪地上畫出蜿蜒綿長的畫卷。
馬背上二人相互依偎,歲月靜好,現世安寧的模樣。
埋在衣襟間的頭抬起,所謂現世安寧瞬間破滅,淡漠的眼眸,冷漠的神情,無一不叫人望而卻步。
“瞧,那石獅子生出了白鬍須。”
魏文琰附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,她應聲去看。
哪裡是什麼白鬍須,不過是積雪罷了。儘管她不屑於此,心底的歡愉卻還是從眼底爬了出來,下抿的唇微微上揚。
她的小歡愉哪裡逃得過他的眼。
“能搏你歡喜,是這石獅子三生有幸。”
他朗聲笑起,一時間連馬蹄都踏得輕快許多。獨孤慕語怯怯地撫著生硬的馬鬃,頭一遭覺著這赤雲如此通曉人意。
“慕語,有一事本王須得說與你知。”
“嗯?”
獨孤慕語回過頭去,他眨了眨眼,濃密的長睫覆住眼底的情緒。“我已著人將思思和修兒送去了獨孤劍莊。”
他抬起眸審視著她,聲音壓得極低:“近日不太平......”
“嗯!”
他似乎未料想到她會答應地如此乾脆,兩手猛地拽緊韁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