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孤慕語聞言木木地扯出一抹淡笑,眸光遊離著不敢去看他,應了聲好便轉了身。
直到出了王府,噠噠的馬蹄聲都掩不了她慌亂的神思。冰涼的指尖摸索著袖口裡那方物什,急切的氣息才平緩了幾分。
“王爺是半步也離不得您了呢。”千雪低笑著出聲,雙頰的一抹紅霞訴盡了少女的羨慕。
獨孤慕語悶聲應著,眸光穿過轎簾揚起的邊角望去,心中的瘀滯感半分難消。
不可置否的是,魏文琰的一字一句都緊緊地勾著她的心絃,她難以心安。
尤其是,她有所隱瞞。
可當她看到眼前又清減了幾分的嘉陽時,萬般愁思憂慮皆煙消雲散。她想的,她能想的都是如何為了眼前這個如浮萍般漂泊無依的女子。
“娘娘可是身子有恙?”
這話她是問立在嘉陽身側的景雯的,話落之際她隱約在景雯身上看出了失措之意,即便景雯當下便搖頭答著:
“勞穆親王妃掛念。原是寒風驟起,打權國帶來的廚子身子掛了恙,娘娘又吃不慣旁的,便清減了些許,身子卻是無恙的。”
嘉陽當下也連連點頭,獨孤慕語自是信了。
嘉陽莞爾一笑便打發了景雯去備吃食去了,趁著這個空檔獨孤慕語忙取出袖子裡的燙手山芋。
無需她多言,只一眼,嘉陽便了然於胸。
“此處是王爺私下置辦的屋舍,陛下那處是尋不著的。”獨孤慕語悄聲說著。
“你該知道的,本宮逃不掉,就連這宮牆,本宮就邁不過。”嘉陽連連搖頭,“這是命,生在皇家,嫁入皇家,畫地為牢。”
“這些我都管不著,我只在乎你好不好!可是眼下你不好!”獨孤慕語氣極了,替嘉陽感到氣憤與不平。
見她如此執著,嘉陽終於鬆了口。可她知道,一切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......
關於結果,她二人心知肚明,卻都妄念著。
一行數人出了鳳鳴宮,嘉陽便支開了隨行的侍女,包括景雯。
獨孤慕語將一切都算得好了,甚至備好了宮中婢女的行頭,待嘉陽上出宮時只說這是皇后娘娘賞的婢女即可。
只要出了這個宮門,天高海闊,便都可隨心。
可她獨獨沒算到的是,魏文初會在她們出宮前一步來到。
“站住!”
那聲呼喝,即刻斷了她們所有的念想,獨孤慕語僵著身子,卻依舊死死地攥著嘉陽的手。
“別抬頭。”
她悄聲囑咐著,忙轉過身行禮:“臣婦參加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