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他過於激動,胸口的白布上又沁出了鮮紅的血。面色也蒼白了幾分,不住地喘著粗氣,宛如受了傷的巨獸。
舞蓮一貫喜怒無常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不忍心,只低聲說道:“好,這些是不必再提。可是獨孤慕語一事,你要作何處置?況且魏文琰也辭了官職,只是一個無用的閒散王爺,不再會威脅到你。”
“此事我自有分寸!”禤逸冷聲答道。
舞蓮追問著:“你是打算要將她關在這裡一輩子嗎?你以什麼身份?”
“我累了,想睡會。”禤逸說著便窩回了被子裡,轉過身去。
以什麼身份?禤逸自己也想知道。
頑固至極,貪念無邊,他的脾性與子露沒有半分相似。只那雙含情鳳眸,與師父如初一轍,舞蓮每每凝著都愧疚不已。
夕陽西斜,澄黃的餘暉給青翠的竹林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。看著滿院的好風景,舞蓮半分興致也提不起,索性去尋獨孤慕語。
推開門便見她專心致志地縫著什麼東西,在王府那些時日她可從未聽說過她會女工。“怎麼,你如今不愛武裝愛女工了?”舞蓮走上前問道。
獨孤慕語怔了怔收起了手上的小衣物道:“便是想,我也武不動那劍。整日閒坐著便學著做做打發日子罷了。”
舞蓮意興闌珊地拿起那件紅色小衣,只看了一眼便“撲哧”地笑了起來。“你這針腳用七上八下來形容也不為過啊!”
“可是孩子總要穿衣服的啊!”她無奈地說道,這女工她著實是做不來,她自知手藝粗糙,那又有什麼辦法呢!
舞蓮似乎是被戳中了笑穴,直笑道:“可以差人做啊,穿著你這孃親做的七扭八歪的衣服,我都替孩子難過。”
她怎麼不知道差人做的好,可她也得有銀兩啊,她全部身家不過一隻玉鐲幾隻素釵。
舞蓮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,神秘兮兮地說道:“好漢也為三鬥米折腰啊!好在我留了一手,你來時腰間還佩了只上好的玉佩,當了下半生都不愁吃穿了。”
“等著啊,我給你拿去。”舞蓮歡快地跑了出去。
獨孤慕語這才一展愁眉,待到舞蓮把那隻白膩的玉佩拿來時她更是欣喜不已。她倒還識得幾分玉的好壞,只看這質地及做工就知價格不菲。
只是...她看著這玉佩上頭的圖騰,不像是尋常人家的。
末了她又看了看手上的鐲子,似乎是一對的?便是一對的也無妨,好歹還留了玉鐲做念想,畢竟她身無分文,離了這如何活得下去。這樣想著後她便心滿意足地收下了。
舞蓮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滿滿當當的荷包,硬生生地塞到她的手裡。“在這個世道上過活沒有銀子可不成,收下吧!”
今日舞蓮怎麼又是還玉又是贈金的,莫不是?看到舞蓮那的神情她頓時瞭然了,便大方地收下了荷包:“舞蓮姑娘的恩情我記住了,今日所贈來日雙倍奉還。”
“我知道你有這個能耐,來日的事來日再說。如今天已黑了,你即刻收拾行囊,這便離開吧!”舞蓮說著便急匆匆地收起筐裡的衣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