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孤慕語歡喜地緊,梳髮髻時還特地囑咐著千雪要梳得好些,該有的珠釵玉簪都要戴上,才不算辜負了這樣好的衣裳。
做這樣仔細的打扮去赴鴻門宴,獨孤慕語難免覺得惋惜。她轉念細想,若是死在了那宴上,她也不算太狼狽。
可當她看到魏文琰一襲莊重蟒袍站在她面前時,她便再也不敢想死。她的夫君,天生便是翱翔九天的雄鷹。她捨不得,捨不得他成為一句冰冷的屍首,再無喜怒哀樂。
“這兒,簪上梅花簪,便好了...”
他的手撫在她髮髻上空著的一處,言語裡都是惋惜。
“梅花簪?”她不解地問著,一番回想卻不記著妝匣裡有這麼個物件。
她回過頭去問千雪:“王爺說的簪可是放在別處了?緣何我未見過?”
千雪啞聲,竟是警覺地看著魏文琰的神色才連連搖頭道:“回王妃,那簪是王爺親手所制,該是丟了,尋不著了。”
“丟了嗎......”
聽著千雪的話,獨孤慕語惋惜之餘心裡更是空落落的,難受的緊。
“你做的,卻丟了,好生可惜。”
她不由地看向他垂在身側的手掌,那道疤...
“東西丟了無妨,人還在便好。”魏文琰柔聲說著牽起她的手,掌心猙獰的傷疤不時滑過她的掌心。
她依舊神傷著,魏文琰看著她,臉上依舊是溺人的笑意:“思召回來了,就在府外,你不想去見見她嗎?嗯?”
思召於她而言總是不同的,魏文琰這則訊息無疑是近日來最值得歡喜的了。
獨孤慕語滿心歡喜,一路小跑去,遠遠便看到了思召,以及她身旁的雲起。他們都沒變,又似乎都變了。
思召雙手抱劍呼了聲小姐,她還是舊模樣,只是神色間似有倦意,想來是車馬勞頓的緣故。
魏文琰尾隨而至便攙著獨孤慕語入了轎。
“奈何真心錯付,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啊!”獨孤慕語直嘆氣道,心間愁思更甚。
她滿心都在為思召的終身大事發愁,以至於入了宴都神遊在外,且嘉陽又不在,其緣由不用想她都能猜得幾分。
思及此獨孤慕語便更感不忿,恨不能以眼神做刀狠狠地捅那使下作手段的閔旻!
魏文琰素來由著她的性子,席間也只管替她揀些可口的點心果子。奈何她直冷冷地盯著閔旻,魏文琰便揀著一方豌豆黃遞到她嘴邊。
“不必為了不相干的人置氣,嚐嚐這豌豆黃。”
獨孤慕語這才斂下眸,奈何那豌豆黃在口中還未嚥下去,那閔旻和她父親便有來有回地唱了出好戲,而開幕之人竟是禤逸。
先是笑談引閔旻出席一舞,再是閔旻推辭身體不適事情敗露,後是閔旻供出與魏文琰在遙城客棧行了荒唐之事有了身孕!
“家門不幸啊!陛下,王爺,臣這就打死這個不孝女。”
“父親,是女兒不孝,念在女兒腹中的是穆親王的骨血,您就饒了女兒吧!”閔旻跪在地上拽著她父親的衣襬,滿面淚痕,好不可憐。
此情此景直叫人噁心,獨孤慕語千算萬算,也算不到這鴻門宴擺的是這一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