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側的嘉陽卻靜默不語,纖手自顧地攪著錦帕,隱隱有凜冽的寒氣。
魏文初看向她的眼熠熠生輝,似有浩瀚星河,他揚起嘴角道:“得你真言,孤心甚慰,不枉數載晝夜不分的辛勞。”
怎的魏文初的話越說越沒邊了,這要是落在有心之人的耳裡豈不又掀波浪,好在她是明白的,魏文初與她不過是少時的情分並無男女之情。
“陛下,臣妾頭一遭來這穆親王府,不若便讓慕語帶著臣妾四處看看。”
“那便去罷,孤與七弟閒坐片刻。”魏文初龍顏大悅,對於嘉陽的請求應允地很是爽快。
只要是離了魏文初的地方,她和嘉陽怎麼著都是好的,兩人也親近了些,少了席間尊卑有別的拘謹。
知道席間是嘉陽的說辭,獨孤慕語便領著她往後頭的內院走去,才繞過長廊便見嘉陽露出驚歎的神色。
“你這處所佈置地很是別緻,比起宮裡冰冷的花苑多了幾分人氣。”
四下無人嘉陽說罷便往那處鞦韆走去,姿態輕盈非常,恍若掙脫牢籠的彩蝶自在翩翩。
“本宮依稀記得宮裡也有一處鞦韆,那是在靜妃的宮裡。”嘉陽輕笑著催動鞦韆,衣袂翩翩,大有展翅而飛之勢。
獨孤慕語在一旁看著卻也無甚歡喜,只覺得嘉陽的笑是沒有溫度的,她只凜然問著:“那娘娘呢,您可喜歡?”
“也說不上喜歡,大抵是思而不的折磨罷。”
“這院裡原也沒有秋千,是王爺搭給小女思思的。”
嘉陽停住了腳,晃悠的繩索戛然而止,她稍顯意外地說道:“穆親王是個細心人,看這院裡的一草一木想來都是依著你的喜好,本宮原以為這鞦韆也是如此。”
“其實不然,我是不喜盪鞦韆,晃得人頭暈。”
獨孤慕語搖搖頭,披散在肩側的發滑至身後,露出幾處暗紅印記。
嘉陽的目光隨之落上,剪水秋眸染上羞怯之意,尤其她唇邊勾起的一抹嬌笑。纖手拈著一方帕子半掩唇嬌聲說道:“小別勝新歡,穆親王年輕力壯,也不知是好是壞喲~”
饒是獨孤慕語這般孤傲,也經不得嘉陽此言,她慌忙攏過身後的發,更有欲蓋彌彰的意味。
難得一見她面露嬌羞神色,嘉陽點到而止不再吃笑她,隨之起身朝她走來,又重複著席間魏文初說過的話。
“這盛世,可是你要的?慕語,你可知道陛下此話何意?”
她原是知道的,可嘉陽這麼問著她又陷入了迷惑,魏文初究竟是何意?
見她苦想著嘉陽莞爾一笑,將眉宇間的落寞掩入眸底。嘉陽搖搖頭低語道:“你都忘了,又怎會知道。你忘了才好,否則定會比如今更受折磨。”
嘉陽今日是奇怪的,她抬頭之時眼裡已有淚花閃動著,這更是磋磨著獨孤慕語迷惘的心。今日的種種叫她害怕,那是恍若置身迷霧之中的未知失措。